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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快些将它治好,如果治不好就换个能治好的人来……”殷郊与所有战士一样,都极为珍爱他的马与武器,闪电是陪伴他最长久的一匹好马,平日身强体壮从没生过什么大病,冀州不比朝歌,没有可靠的马奴医治,他心里着急,嘴上便难免絮叨起来。

阿喜听得难受,趁着他歇气的工夫赶紧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说罢,便往马厩里走。

“且慢!”殷郊又打断了她:“它认生,你捡一些马粪涂在身上再进去,不然它会踩死你的。”

“……”阿喜面色一凛,晴艳的瞳中积起阴云。

“快点!”

“我不要。”

从没有奴隶敢这样与他讲话。殷郊迟觉自己应当生气,却见那女子径直绕过他,朝着那匹高大的马儿走去。闪电嘶鸣一声,殷郊原以为它要扬蹄,想叫阿喜闪开,却见马儿连连后退,竟像是怕了阿喜似的。

[不要过来!你这个妖怪!]

[放心,我已经很多年不吃马肉了,不过那些马都认不出我,你很聪明啊。]

[你想干什么?你休想吃我!小心我的主人用鬼侯剑砍死你!]

鬼侯剑?阿喜心神一动,那不就是崇应彪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吗?

[那个高大俊美、英武非凡的就是我的主人!他是殷商王子,第一勇士!你给我小心一点!]

阿喜回身看向殷郊腰间挎着的那把长剑,虽然收在蛟鞘之中,但剑柄之上鬼首森然,隐隐散出寒气,的确是把好武器,对于崇应彪这样的凡人来说,说是宝物也无疑了。

殷郊见阿喜又在看他,催促起来:“你治不好就回去,不要东瞧西望。”

“行了,不是什么大病。”阿喜强行拍了拍马儿滑溜的颈毛,看着那道明显的眼白,心说这瞧上去的确眼神不好:“今天什么都别给它吃了,这几日也别骑它出去,先喂一日水,加些盐,明日少少给些干草,不给麸皮就行。”

“就这样?”

“就这样。”

殷郊皱起眉头,愈发觉得阿喜不可靠:“你都还没有仔细查看,至少要……”

“行了我的王子,治死了我赔命好吧,还有事呢。”

阿喜曼声安抚,随即转身离开,殷郊被那语调摄取片刻心神,定心后只觉羞惭不已,他握拳板脸,呵斥道:“站住!你是哪家的马奴,竟敢这样放肆?”

阿喜本想报上那战死质子的名姓,一时却想不太起来,她只记得崇应彪了:“崇应彪,对,就是崇应彪!”

犯上。连叫主人都直呼名姓,自幼养在朝歌的殷郊简直觉得荒诞不已,王族教养使得他亲自不屑发落阿喜,更令他生疑的,是崇应彪。同处八年,崇应彪是什么烈火脾气,他手底下的人都被他压得俯首帖耳,怎么会容一个马奴这么放肆?

“崇应彪人呢?”谁的奴隶,自然由谁处置。

姬发看看阿喜,又看看殷郊,还是开口劝道:“算了,他兴许从没见过我们。”

姬发十分清楚犯错的奴隶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天生的悲悯使他转向阿喜,温声劝道:“你不要怕,给王子认个错吧,他最宽宏大量,不会与你计较的。”

殷郊未再多说,似是默许了这般安排。

阿喜歪着头,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并不想生事,既然他们说错了,那她道个歉也无妨,懒得跟凡人计较。

“英俊宽宏的王子,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阿喜自如地改换神情,对着殷郊绽开一个最好看的笑来。她知道自己的人形美丽,更知道自己眉梢挑起半弯、眼波将横睇而未去时,若放肆抿起唇角,定然笑得更是美丽,她自信满满地想,就算是王子,见了她的笑容也会开心的。

谄媚!殷郊心魂震荡,面红耳赤,一个脏着脸的女奴而已,竟然对着他笑,还敢调戏他!简直不知羞耻!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殷郊心里暗想:否则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王子说的是。”阿喜指了指自己:“我啊,就是个看马的女奴而已,跟王子您比起来,再有本事又能如何,终归什么都是错的。”

“什么?你是个女人?”姬发一语脱口而出,殷郊与阿喜的目光皆汇聚来,他赶紧转开了头,佯作无事发生。

殷郊则怎么听怎么觉得阿喜口中的“王子”十分刺耳,一声又一声,像在刺讽他仗着王子的身份压派人,并不是真心对他臣服。

冷不防地,殷郊又想起了崇应彪来,倒真是“奴似主人形”。崇应彪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桀骜不驯,从前时常嘴上称他王子,以此挑衅,但后来殷郊打服了崇应彪,也是从那时起,质子们才真正地接纳了他:“崇应彪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本事。”

阿喜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夺取鬼侯剑的好主意:“我有一样好本事,天下没人能比得过,王子可敢同我比比?”

“天下?你可知天下有多大吗?”殷郊哈哈大笑:“好,反正我今日无事,就同你比比!”

阿喜挑眉,目光流转:“是马奴与王子的比试?”

“是你我之间的比试。”

“那就得加上彩头了。”阿喜指向殷郊腰间道:“我要那个!”

“鬼侯剑?”姬发不可思议,冀州之战时,他们也曾以此为赌注,可到最后谁也没殷郊杀的多,鬼侯剑自然也留在了殷郊的手中。

马奴或许不知道这把剑的珍贵,所以才敢赌,又或许她正是知道这把剑的珍贵,才想要在崇应彪面前邀功?琢磨再三,姬发隐隐觉察这美丽的女奴多半是被崇应彪利用了,于是他好心提醒道:“不然你换个东西赌吧……”

“无妨,赌就是了。”殷郊解下鬼侯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输:“那你输了又当如何?”

“随你处置。”

殷郊应下,浑身皆是昂扬战意:“好,你且说说,我们比什么?”

阿喜见竟如此顺利,也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斗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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