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本没打算亲自来送货,毕竟他买的彩票今晚开奖,这种简单的事孔时雨自己就能做。
但既然他的冤种金主指名道姓地提到了他,伏黑甚尔倒是对对方怎么知道的自己名字有点兴趣。
然而半死不活的诅咒在触碰到月见里郁纱的一瞬间就消失了——那不是什么咒术,连带残秽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倘若硬要伏黑甚尔形容,大概就像是被什么黑洞突然吸收了一样。
“五条悟的未婚妻特地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做这个?”
东京的高级餐厅里,伏黑甚尔瞥了眼远处恭敬地拿着毛巾的侍者,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虹膜中倒映出对面郁纱的身影。
不像是刻意打扮过的样子,甚至连高专的制服都没有换下,月见里郁纱的眉眼精致,不说话的时候冷淡得像轮冻结的秋月。
“我有名字的。”听到伏黑甚尔的话,月见里郁纱放下刀叉。
她就着这样的姿态与伏黑甚尔对视,平静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请叫我郁纱。”
伏黑甚尔眯了下眼。
“你是故意联系的孔时雨。”
“的确是那样没错。”
既然这样,那对方知道自己名字这点也说得通了。
伏黑甚尔轻嗤,姑且问了句“为什么”。
原因无非就是那几个。
月见里这个称呼让他联想到了很久以前被自己抛弃的某个姓氏,伏黑甚尔对惹上麻烦没有兴趣,假设对方是想通过自己打探有关禅院的情报——
“约会。”
月见里郁纱说。
酒店二十层的单人包厢里,餐桌旁的落地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东京的夜景。
“我想和您约会,这您难道看不出来吗。”
伏黑甚尔罕见地沉默几秒。
他看了眼面前摆盘精致的西餐,没有否认月见里郁纱的话。
当小白脸的事情伏黑甚尔也不是没有做过,可绿几百年出一个的六眼伏黑甚尔倒还真是第一次做。
他挑了挑眉,变相拒绝:“我很贵的。”
月见里郁纱神色不变,将签了名的空白支票推到他面前:“自己填数字吧。”
要是她所有的攻略对象都像伏黑甚尔一样喜欢钱就好了。
月见里郁纱听见【伏黑甚尔好感度+1】的提示,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几句。
可即使是这样,伏黑甚尔也没立刻将支票收进口袋。
他提起了兴致,仔细打量着对面少女的神情:“只是吃饭?”
“当然不是。”月见里郁纱莞尔。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稍稍一抬脸,远处东京塔的灯光就在她的脸上分割出明暗。
“为了不让我亏本,甚尔君。”她说,“请在每次吃完饭后多喜欢我一点。”
轻缓的,刻意放慢的语调。
这在伏黑甚尔眼里完全就是拙劣过头的谎言。
他盯着月见里郁纱看了一会,仿佛看到了自己之前欺骗别的女人时的影子。
但传闻中的天与暴君最后还是漫不经心地将桌上的支票收进了口袋,任由侍者将酒杯里的红酒盛满。
“喝醉了要送你回去吗?”月见里郁纱支着下巴,表情无辜,言语里却有点要弄到对方住址的意思。
伏黑甚尔抬眼。
“你不是早就调查过我了吗,大小姐。”他懒洋洋地回答,手肘搭在身后的椅背,“喝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那就是今天的好感只能刷到这里的意思。
天与咒缚真神奇。
月见里郁纱得出结论,并未感到气馁。
伏黑甚尔注视着她,听见她发出声含糊不清的鼻音。
“甚尔君。”
少女抿了口酒,眼睑下方带着颗小小的泪痣。
“你还真难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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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任务:伏黑甚尔(进度36%)】
【当前经验值:9,260,100/100,000,000】
面板上的数字缓慢跳动,月见里郁纱回到那栋古老的日式建筑前,时针刚好指向六点。
“大,大小姐。”穿着和服的侍从在走廊撞见月见里郁纱时一愣,她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几乎脱口而出了句“您怎么来了”。
“大逆不道!简直是大逆不道!”
庭院的尽头传来愤怒的吼叫,月见里郁纱打开门时,几位保守派的长老正聚集在一起指责她最近的失职。
“上次直接动手的事就算了!她现在竟然敢找人私下调查我们的行踪!”
“还不是你要轻举妄动!我都说了至少等你孙子觉醒了术式再谈更换继承人的事,你偏偏要捅到她前面。”
“哼,说到底月见里家继承术式的又不止她一个,有什么可得意的。再说了,我记得当初挑选她到五条家的是你吧?说什么年纪小好掌控,结果现在三番四次地阻挠让五条家推选我们加入高层的决策。”
上了年纪的术师们喋喋不休,月见里郁纱站在障子门前,瞥了眼一旁恭敬地低头行礼的侍从,猜测对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议论自己了。
“那现在怎么办。”
交谈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那孩子的警惕性很强,这次直接把证据交到了加茂那里。虽说死的只是几个分家的小子,但就算咬死不知道那几个小子是加茂出来的,我们这边也占不到理。”
“什么怎么办,谁让你喝多了乱惹事。”
为首的长老冷哼,提到这件事满脸晦气。
“别管她,她也姓月见里,难不成还能真把这里毁……谁在外面!”
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咒力的气息,月见里郁纱侧过脸,避开贴着脸颊而过的咒具。
“怎么不说了。”
少女的身影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月见里郁纱挑眉,不紧不慢地将手机放回口袋。
“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