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找我,让他进来就是了。而且就算要拦阻,也轮不到你来制止。” 熟悉的嗓音,东方诗明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从门中出来的,就是居无竹。 赋云歌见到是他,碍于情面,只好立刻罢手。那个叫铜牛的听到大公子出来,也不再继续纠缠了。 眼下的场景,若是居无竹出来得再晚一会儿,说不定就没这么简单了。 居无竹看到是两人,也很热情地快步走了出来。铜牛见他们认识大公子,知道自己继续待在这儿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就悻悻地溜走了。 “两位,真是抱歉。”居无竹脸上全是谦和与歉意,还向赋云歌微微鞠了一躬。 “请俞公子不要放在心上。那个人叫铜牛,是匹马庄的无赖。如果俞公子被冒犯,也请让我代表居氏酒庄做出补偿。” 居无竹已经这样说,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赋云歌当然明白。何况,在人家门口大吵大闹本来也是自己的不对,又怎么能倒打一耙反要补偿呢。 “多谢公子,区区小事,没有被冒犯。”赋云歌摆了摆手。 东方诗明也走过去,对居无竹表示了感谢。 两人简单说明了来意,居无竹就坚持让两人在居氏酒庄留宿一晚。两人推脱不下,就跟着居无竹走进了酒庄。 “为什么那个叫铜牛的无赖,刚刚会从居氏酒庄出来?” 走在路上,赋云歌不解地问。 “那是他每周的功课。”居无竹无奈地耸了耸肩。 “二位有所不知。”居无竹淡淡地给两人讲述起来,“是这样的。他早夭的父亲曾经在藏酒场地的原址居住。后来因为酒庄建设,我们出资买下了那一带居民的土地。” “他的父亲估计自己时日不长,就坚持不卖,只用出租的方式把土地交给我们使用。后来他过世,我们就每月交给他不成材的儿子定额的地租当作生活费。” “后来铜牛老娘渐渐也年老体衰。而他又无一技之长,我们就决定将一月一结的地租改成一周一结,也提高了地租给付。” 说着,居无竹叹息着摇了摇头:“总不能让他活活穷死吧?毕竟是同庄乡亲,我们虽然讨厌他,也不好弃他不管。” 赋云歌和东方诗明听他娓娓诉说,心中对居氏酒庄和居无竹的态度友好了不少。 古语云见微知著,他们居家对待一户无赖都能如此关爱,可见他们的好口碑并非虚名。居氏酒庄能够远近闻名,或许也与他们的处世德行分不开关系。 卵石铺就的小路再往前走了一段,舒爽的夜风中逐渐混入了一缕缕甘醇的酒香。 赋云歌不禁吸了吸鼻子,又看到远处的一片假山之后,隐约露出闪动的灯光。 “那边是……酿酒作坊么?”赋云歌探头向那边,伸手指给居无竹问。 “是啊,我们居氏酒庄承包着多地的酒品酿造,所以即使在晚上,同样有酿酒坊在轮班工作。” 居无竹朝那边看了看,又说,“两位会不会喝酒?敝庄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薄酒还勉强拿得出手。” “不……不,我想是不用了,我和东方诗明都不喝酒。”赋云歌闻言连连摆手。 三人又走了一小段路,后面就是居氏酒庄为了留宿客商建筑的客房。 “两位就暂且在这里住一晚吧,今晚招待不周,我代替居氏酒庄向两位道歉。”居无竹很谦逊地朝两人鞠了一躬,准备退回去。 “居公子,临别之前,不知道能不能询问一个问题。”东方诗明见他要走,心想事不宜迟,还是试探着开口了。 “东方公子请说。”居无竹随即转身。 东方诗明于是问道:“据说,令尊这次要参加即将召开的拍卖会,是这样吗?” 居无竹微微一怔。但他很快又和善地笑了起来:“是这样没错。没想到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 “可是,令尊之前似乎并不热衷于这种活动,不知道这次……”东方诗明多少感觉有点不好开口。这样问下去,感觉就像是在诘问对方一样。 居无竹眼中变得深沉了一些,看起来与刚才相比,平添了不少忧郁的颜色。 夜风慢慢止息,深邃如潭水的夜空之下,仿佛一切都有些凝滞。 “如果不方便,也……”东方诗明看他面色不对,也就不再强人所难。 “不,没事。”居无竹苦笑着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父亲他,是看中了那株即将被拍卖的金风牡丹。” “据大夫说,那宝物是仙草上品,也是唯一能救我母亲的药。如果能成功拍到,母亲的病就有救了。” “这……”东方诗明与赋云歌面面相觑。原来是这个原因,原来他们之前是多虑了。 东方诗明有了愧意,于是深深朝居无竹鞠了一躬。 “……实在抱歉,让你说了这些。” 居无竹扶起东方诗明,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又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居无竹就告辞离开了。 望着如水的夜空,和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东方诗明心中忽然升起一点莫名的不安。 “……你怎么看?”赋云歌见向来可靠的东方诗明陷入了沉思,不禁问道。 东方诗明垂下眼睑,额前的头发缓缓遮住了他的眼神。 背后的朗月空林响起窸窣的声响,是春天夜里常有的乱风。 “没事。明天一早,咱们立刻出去打听有关的风吹草动。”东方诗明喃喃说。 两人分别挑了两间相邻的客房住下。屋子里干净利索,所需物品一应俱全。 告别东方诗明,赋云歌回房之后,就盘膝于床上。凝神屏息片刻,他开始继续演练那部《云笈十三疏》。 他已经研习到了第二式,“气凝云流”。 根据《云笈十三疏》里的步骤,这一式似乎是承接第一式,仍然是对体内真气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