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内心惊异,但神态毫不显露。付手魔兵长钺,煞气霎时流泻开来:“灵武禁卷·第三式,血景虎贲。” 仍旧不灭不息的煞气滚滚,血红的颜色宛如画卷再开。满目血墨炎炎。 两招再会,鬼啸长渊再度纵身凌空直上,攀越海涛之巅,足底隆隆巨响流散,却仍然伤之不得。 “飞到上面,岂可高枕无忧?”彻地闻声咬牙追击,轻轻抚掌:“封涛决·弹指且作密雨声!” 顿时,漂荡漫川的流水有了感应,纷纷如弹丸弹射而上,奇象宛如天地倒转,雨丝覆倾。 密雨自地面飞上,数以万计,如同恒河沙数,密不可挡。鬼啸长渊见到身下景象,不由一惊,双手反覆,顿时强悍而通红的威压如地毯般散开,硬生生压下了逼来的倒悬飞雨。 彻地闻声不甘示弱,一旦雨丝反坠,他立刻再度催劲,让半空的落雨重新飞回。 顿时,上冲与下坠的雨花在半空相撞,形成了一大片花白朦胧的水雾,仿佛鲲鹏的白翅展开,笼罩了大地的雪盖。 声音簌簌激鸣,两人仍旧各不让步。动静的对峙毫不停歇,唯有漫天碎玉色泽,裹挟着惊人的气势。 终于,鬼啸长渊先失去耐性。 他沉气抬起长钺,鼓动无匹煞气喧腾,朝着彻地闻声所在一劈而下。煞气如断流虎口,斩断半空纠缠的雨锋,朝着彻地闻声咆哮落下,宛如催命的死神。 “……”彻地闻声皱眉,他当场四指一对,变式凝聚漫天雨丝,形成迎上高空的一招,不偏不倚与鬼啸长渊的招式相碰,散成零落八方的水花。 继此招之后,他卯足力气,同样飞上更高的夜空,与鬼啸长渊冷然相对。 足下,涛声止息。飓风也一时沉默,两人互相对视,各有心思。 “能撑持如此……你令吾刮目相看了。”鬼啸长渊漠然说道。 猎猎寒风,将穹窿的黑暗席卷到大地的每一寸角落。彻地闻声身躯微微摇动,仿佛一星微弱的烛火。 “这一招一式,都是对你的恨——你感受如何?”彻地闻声同样冷眉嗤笑。 鬼啸长渊眯起眼,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旧部:“或许……吾该敬佩你的勇气。” “除此之外,还有……”彻地闻声话音未落,身影蓦地已经消失! 鬼啸长渊感到脊背骤然一凉,同时眼前竟然瞬间变得一片灰白,朦胧一片看不清。 这是……水雾! 眨眼之间,彻地闻声竟然再度蒸腾真气,凭空造出一大片弥漫的雾花。鬼啸长渊置身其中,如陷囚牢,无从脱身。 鬼啸长渊当机立断,低声一喝,浑身煞气凝聚,形成一套类似铠甲的包裹。环望一片模糊,他当即闭目沉气,嗅觉、听觉被霎时放大到极致。 但是,就在他瞬间完成防护的一刹那,彻地闻声绝快无伦的环刃,已经在他颈后发出尖锐的铮鸣! 转瞬操纵水雾,尚能纵身蓄力一击,彻地闻声的武学已经游刃有余,登峰造极。 鬼啸长渊一拨长钺,九黎鹿弑燃烧雄浑蛮力,朝后捅去。但不感锋刃碰撞的声音传来,反倒是脖颈鹿皮之下,刺来一阵酸麻的剧痛! 鬼啸长渊浑身一怔,表情同时迟滞一瞬。 继而,自脖颈后飞来的鲜血,滚滚飞溅过眼角的余光。 彻地闻声的铤而走险,换来果真奏效的一招。 只见环刃深深埋进染血的鹿皮当中,鲜血在伤口的缝隙飞逸喷涌。周围燃烧的煞气被神器破开一道撕裂的痕迹,正在黯淡地随着血花消逝。 彻地闻声和鬼啸长渊,两人的身躯都仿佛静止。停顿在水雾迷阵中的高空,唯有四处飞溅的猩红血液,点点凌乱在两人咫尺的间隙。 “……”鬼啸长渊冷眼回头,与彻地闻声正好对视。 “你……开始令吾厌恶了。” 鬼啸长渊语气如同坠入无底的冰窟,令人毛骨生寒。彻地闻声闻言一凛,忽然感到周身一股被支配的强压。 “还不,快滚!” 一声暴喝,九黎鹿弑锐锋扫荡,划过死黑的痕迹,劈开迷眼的水雾。 再一瞬间,是近乎碾压的一击,发出金声散碎的炸裂声响。彻地闻声差点握不住指月归衡,不及反应,身躯就直直朝后飞去。 “水辞……”他忍受着胸腔滚动的剧痛,抬手变式,“六指司南!” 顷刻间,反扑的水花同样宛如失去理智,挣扎着不成形的模样附着在鬼啸长渊躯干之上。 眨眼爆裂,鬼啸长渊不闪不避,任由浑身的煞气护罩与之冲击。片刻之后,落在他身上的,是七八点通红的伤口。 水雾很快消散开来,黑暗的背影再度降临。 彻地闻声被鬼啸长渊的巨力冲撞,翻滚很远才勉强稳住身躯。他吐出一口鲜血,感到浑身如烈火炽烧,疼痛无比。 双手一覆,他强行按下伤势,镇定面对眼前的强敌。 而在他不远处的鬼啸长渊,此刻正抚拭着脖颈的鹿皮,手上沾满淋漓的鲜血。 他此刻的眼神,变得凶险莫测。仿佛受惊后变得暴怒的猛虎,似乎要把眼前一切撕成碎片。 “你……还认不清自己。”他看着彻地闻声,牙齿锋利地狠狠摩擦。 “有什么话,杀了我再说不迟。”彻地闻声喉咙沙哑,口气仿佛含着刀光。 鬼啸长渊微微一愣。他沉默了一下,但很快,他仰天长笑。 “好,好。”他手中的九黎鹿弑,猛地发出惊人的光芒,如同黑蛇吐信,幽幽缠绕,“本该如此。接下来,就让你彻底……认清命运。” 转瞬间的错锋,两道踪影宛如雷霆一闪,已经在高空再度交手百余次。罕世魔兵,天道神器,在两个不死不休的意志间,发出锐利而震撼的疾鸣。 风声伴随着两人的攻势飞旋,宛如长夜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