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有些心塞地闭上眼睛,决定等会就拉黑梁肖池,都怪他天天说。
就是再尴尬,人也不能原地消失,虞栀定了定神,重新开口,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我六点有个兼职,就在前面的咖啡店。现在下着雨,我到店里你可以把伞拿走用。”
虞栀问道:“行吗?”
也许她说的这些话很真诚,打动了对面的人,即使他的表情没有特别大的变动,但好歹点头了。
虞栀松了口气。
就在准备换手撑伞时有只骨节分明的手握在了伞柄上方,那只手细长,很赏心悦目,要是忽略他掌心的纱布和那渗出的斑斑血迹的话。
所以,虞栀握得紧,岑野没能把伞从她手心抽回来。
岑野:“……”
虞栀反应过来,连忙松手:“抱歉。”
咖啡店离得不远,几分钟的距离,虞栀时不时把视线瞄向左边那只握伞的手上,心中压力巨大。
让救命恩人给她打伞可以,但是用他那只受伤的手给她打伞那就罪过大了。
虞栀的良心备受谴责。
没走几步,虞栀的脚步顿了秒,接着身子一转,从岑野身后绕到了他左手边,她身体左侧站在了伞外,洋洋洒洒的小雨落在她的肩头,很快,形成片湿痕。
撑伞撑了个寂寞的岑野咬了咬后槽牙。
“抱歉。”另个当事人认错态度良好,“习惯走左边了,一时改不过来。”
岑野垂眸瞥了她一眼,把伞换到左手。
幸好,咖啡店离得真不远,几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地方。
“我到了。你可以把伞拿走用。”顿了下,虞栀补充道,“我是琅桦的学生。”
岑野把伞移开,也抬脚走到咖啡店的廊下:“我知道。”
虞栀愣了瞬间,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昨天去医院时她穿的校服,于是她说:“你要是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
听她这么说,岑野合伞的动作顿了下,他看了眼虞栀没有说话。
他那个眼神里像是带着深意,虞栀猛地没琢磨出他的言外之意,但没等细想,她就见岑野把伞放到店外暂时的伞架上,接着推门抬脚走进了咖啡店。
虞栀:“?”
你为什么走进去了?不回家吗?
因为是周末,即使下着雨,咖啡店的人却不见少。虞栀慢半拍走了进去,她扫了眼岑野的背影没有跟过去,而是直接去找了店长。
虞栀的工作很简单,只需要帮忙上咖啡,及时收拾干净桌面,再兼些杂活。
因为是兼职,虞栀穿的工装有些不合身,卡其色的上衣有些松散,她用别针稍微扣紧把脖颈的领子,这才看起来好了些。虞栀的皮肤白皙,穿上颜色稍暗的衣服竟也不丑,加上那个帽子,反而显得她的脸更小。
由于咖啡店这个时间点的人比较多,虞栀很快上手,她也没有什么技巧,只记得要保持平衡,不要毁了咖啡上面的拉花。
说来奇怪,这间咖啡店就那么大,虞栀整个店来回跑,将近两小时她竟然没遇到过几次岑野,只知道他坐在西侧那个靠窗的位置。
等虞栀再次端着杯摩卡送给客人时,她终于看清了岑野放着的——那是杯意式特浓咖啡。
苦得要命。
岑野就坐在那里,面前放着那杯基本没动的咖啡,此时微微垂着眸,看着很困倦。
虞栀的目光像是不会避人,她看过来的那瞬间岑野就发现了,只是他这几天没睡好,精神差,懒得抬头。
也许是在工作途中,虞栀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等她把视线转走,岑野眨了下眼把余光收回来,阖上眼眸。
“噔。”
没多久,岑野又听到浅浅的声响,他眉毛微微皱起,有些不耐烦地把眼皮稍微撩起,但看到咖啡旁的东西时他的视线又忽然顿住——那是块小蛋糕,三角形,粉红色的,巴掌大小。
岑野因为被打扰而有些烦躁的情绪就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请你吃。”虞栀说,“就当利息。”
咖啡太苦,配点甜会好很多。
于是虞栀买了那块小小的草莓蛋糕,十九,将近是她今晚兼职的二分之一。
说是利息,其实不是。
对这个她们家的救命恩人虞栀其实没想那么多。
想买,就买了。
想给他,就给了。
虞栀没看到的是,在她转身的那瞬间,岑野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弹出条新消息,上面写的是:【兄弟!生日快乐!啊啊啊啊啊我被锁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