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栀晚上兼职了三小时,又买了小蛋糕和鸡汤面,对于还能结余这件事,她表示挺满意的。
从小因为钱的事情虞栀吃过不少苦,知道它很重要,但有时钱和别的东西比起来又显得微乎其微。
某种程度上,既珍贵又廉价。
把剩下的几个硬币投进床头边木制存钱罐中,听着里面硬币碰撞传来的清脆响声,虞栀的嘴角向上扬了扬,直到把明天上课需要用的课本收拾好后嘴边的那抹弧度也没落回平时的位置。
她想,也许是今晚的鸡汤面太合胃口。
虞栀的心情很好,连带着晚上的睡眠也好了起来,今晚没再做梦,一觉睡到第二天的闹钟响。
奶奶觉少,每天起得早,等虞栀洗漱完毕,她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以前虞栀想早点起床做早饭但话刚出口就被奶奶训了顿,问是不是嫌她老了、不中用了,吓得她连连摇头,从此再也不敢提做饭这件事。
后来虞栀就想清楚了,奶奶想做就做吧,反正她又不住校,能天天回家,出不了什么事情。
吃过早饭,虞栀还在家背会英语单词,到时间后才背着书包向学校走去。她家离学校不算特别远,坐车十分钟,几站路的距离。
就在往车站走去时,后面连串的单车铃声音响起,这个按铃的频率很熟悉,虞栀步伐顿住,转身往后看。
“虞小花。”梁肖池骑着单车,加快踩脚踏车的速度,几秒就停在虞栀面前,笑得很阳光,“上车。”
梁肖池为了早上能多睡会儿,把存的所有钱拿出来买辆单车,那语气恨不得以后每天踩着点进班,而虞栀需要等车,出门早,本来以为再也遇不到,但事实却是他们每周都能偶遇那么一两次。
虞栀昨天睡得不错,今天不想和他计较,往后跨了步,坐上去。
梁肖池时常觉得虞栀太瘦,就比如现在,她坐上单车,却也没重多少。
他也知道虞栀不是猫似地每顿只吃一两口,她的饭量正常,就是吃不胖。但这体重,确实愁人。
梁肖池叹口气,感慨道:“把我以前的肉都分你多好。”
虞栀:“……”
倒也不必这么热心。
很快经过前面的车站,那里站着等车的学生,看校服,应该都是琅桦中学的,两三结对,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抓紧时间补作业。
梁肖池看着蹲在公交休息长凳上奋笔疾书的兄弟,猛地记起自己早起的原因,连忙问:“虞姐,English、Physics,可?”
没事虞小花,有事虞姐。
梁肖池大丈夫能屈能伸,相当能拿得起放得下。
虞栀想也不想就摇头:“不可。”
“你也没写?!”梁肖池先是吃惊,下秒就有些疑惑,“不可能啊,周六去看奶奶的时候你不是写着物理卷子的吗?!”
“写了。”虞栀闭目养神,应道,“但梁婶说不让你抄。”
梁肖池:“……”
他妈妈那天确实这么叮嘱虞栀了,但是吧,这种事情不是心知肚明说的都是场面话吗?!
“虞姐你不能这么想,借鉴又不是抄,这可关乎你小弟我的狗命,你忍心吗?!”
梁肖池想给虞栀洗脑,但虞栀反洗脑达人,心依旧坚硬无比:“忍心。”
接下来将近二十分钟,梁肖池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本领,甚至在进班的那瞬间还在试图说服虞栀改变主意,但刚迈进就见虞栀的动作顿住。
“怎么?”梁肖池的话音一收,后知后觉班里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似平时吵闹,今天班里这叫一个安静,虞栀踏进来的那瞬间就怀疑自己走错了班级,她往后退了步,抬头看了看,是高二(7)班没错啊。
虞栀重新迈进班里,就见前排坐着的梁肖池的两位狗友在疯狂给梁肖池使眼色,但可能由于经验不太丰富,表情有些夸张,让人一时看不懂到底想表达什么。
虞栀:“……”
两天不见都退化了吗?
宁愿眼神、唇语交流都不出声。
“别挤眉弄眼,说人话。”梁肖池讲出虞栀心声。
梁肖池的声音没压着,在落针可闻的班级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宏亮,一瞬间,班里坐着的三十几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俩身上,或含蓄或疯狂,大半同学的眼神都在疯狂往后方瞥。
梁肖池狗友之一王乐天张大嘴无声道:“后面,来了。”
这次虞栀看懂了,是转学生来了吗?但来了就来了,为什么都开始打哑语?
说着虞栀就朝着班级后面看过去,但看到的那瞬间,她就猛地愣住了。
那个空了许久的位置上确实有人坐着,他微垂着头,视线垂在面前的书上,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
此时窗户开着,微风吹进教室,虞栀甚至能看到他头顶的发丝随风微微浮动。
这个场景就极其熟悉,看着那非常眼熟的、昨晚刚见过的侧脸,虞栀沉默了。
——我是琅桦的学生。
——我知道。
原来那句“我知道”是这个意思,虞栀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在她盯着那张侧颜,满脑子的岑野竟然是传说中的转学生时,本来正垂着头的人却忽然撩起眼皮朝这边看了过来。
不可避免的,视线相接。
虞栀:“……”
怎么每次都一抓一个准,岑野上辈子难不成扫雷的?
他们对视了几秒,虞栀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吃惊,又像是询问。
岑野却移开了视线,一如过往的那两三次,他没和虞栀交流,也像是丝毫不意外在这里看见她。
又过了一夜,岑野眼角的青紫没有好多少,看着依旧严重,他手上的纱布是新换的,干干净净的,没有沾染丝毫的血迹。
虽说岑野坐在那里没什么动作,但整体就是给人种“我,不好惹,离远点”的讯息,也怪不得今天班里的气氛这么奇怪。
因为岑野现在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形象,确实很刺头、很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