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被霍时宴他们打断,强行再续也没什么意思,说不准反倒徒增尴尬。
更何况叶闻渊也在皇后,她还没那个胆子敢跟陈宣然进同一个包间。
池喻补完妆出来,突然被守在门口的酒保拦住。
“池小姐,4楼有人找。”
池喻第一反应是陈宣然,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她才拒绝了他的邀请,没道理会这么纠缠。
那就只能是叶闻渊了。
私人包间位于四楼走廊尽头,池喻推门,里面的震耳的音乐声顿时涌出,吵得她脚下一停,没进去。
然而不知道是谁的手突然将她猛地往里一拽,包厢门关上,池喻被迫卷入到这场狂欢中。
跳舞的人太多,男男女女,池喻在其中寸步难行,最后无奈被挤到角落,索性不再挣扎,顺势坐到沙发上。
一抬眼,意外发现霍时宴在对面。
他右手夹烟端酒,手肘搭在两侧膝盖,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显得整个人有些懒散。
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看来,两人对视,谁都没有移开。
白烟在他指尖袅绕,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灯光从他身上旋转而过,留下短暂而俊朗的面容。
池喻有片刻失神。
烟和酒,褶皱的衬衫,昏暗不明的光线,以及他那双打量猎物的眼睛。
和欢瑞酒店那晚一模一样——
分手五年,两人重逢在苏黎世音乐会的后台。
池喻不仅被他拦住去路,还被他反剪住双手抵在冰冷的墙上。
她穿得少,后背一阵颤栗,心也跟着乱了。
霍时宴问她:“补完妆着急去哪?我送你。”
迎面而来的熟悉气息令池喻恍惚,好像一切都没变,他还是那个躲着叶闻渊偷偷跟她谈恋爱的人。
池喻心绪繁杂,一失神便丢了呼吸,城池尽失。
一吻结束,她攀上他的肩,像换了副面孔般笑得生动,故意说:“去酒店怎么样?”
“和我。”尾音压低,生生变为陈述。
“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霍时宴没回话,看了她半晌,想从她眼里看到玩笑亦或是认真,但都没有。
她眼里只有散漫和敷衍,仿佛这个吻只是意外,不小心耽误了她点时间而已。
他抬手细细擦掉她唇角晕花的口红,忍着怒意问:“当年为什么提分手?”
这个迟到了五年的问题,他现在才有机会问出口。
他不是纠缠的人,当年找过她一次被毫不留情拒绝,他就强迫自己放下这段感情。
然而到底是他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池喻。最后仓皇逃离般出了国。
池喻顺势低头去吻他的指腹,抬眼轻飘飘说了句:“忘了。”
霍时宴盯着她,眼眶泛红,质问:“你怎么敢忘?”
“这样吧,霍时宴——”
池喻笑笑,抬手抚上他的眉,这些年的演戏经验让她对眼下这种煽情戏码手到擒来。
指尖顺着脸庞滑下,声音蛊惑:“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后台角落有光照进,霍时宴将她眼底的算计看了个清楚,却还是哑着声音说好。
而后酒店发生的一切便顺理成章,只是没想到会被人偷拍。
……
池喻回过神,发现霍时宴在朝她走来,她正要起身离开,手臂却被人抓住。
“我送你。”
还是那三个字。
池喻心往下沉,暗自痛骂自己色令智昏。
霍时宴带她穿过人群,出了门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池喻被他牵着全程一言未发,沉默地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你车在哪?”
池喻:?
到底谁送谁?
找到车,池喻二话没说上了后座,霍时宴刚打开驾驶位的门,忽然想到什么又关上,转身跟着上了后座。
“忘记喝了酒,不能开车。”
池喻:……
霍时宴拨了个电话,手机屏幕光投射在他的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只是眼神多了几分散漫。
池喻收回目光,手扣在车门上,随时准备下车。
霍时宴挂断电话,手机扔到一边,闭眼揉了揉眉心,声音疲倦:“打火机什么时候还我。”
池喻反问:“那我耳环呢?”
霍时宴一顿,“什么耳环?”
“那天晚上掉的。”
她这么一说,霍时宴倒是记起来了。
幻紫的蝴蝶耳坠摇摇晃晃,末端流苏扫过纤细的脖颈,他说好看,像真蝴蝶。
霍时宴解释:“没注意,可能在行李箱里。”
他去看她,“如果你着急要,那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