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怎的也没回来?” “嗐,还不是为着小竹那碎娃的事情,非是不干李家的婚事,没法子我也只有去打听打听县城里那户人家,前几日托去打听的人都是一嘴 儿的夸。我又不是那起子眼瞎的,越是没有一点不好就怪了。” 秦雄话里眼瞎的说的是李晚菊,妇道人家没如何出去见过世面,还以为真的是祖坟冒青烟好事儿落进自家屋子里了,旁人几句好话就哄的晕头转向。 “眼见那些个人打听不出什么,只好又去找以前那些不成道的朋友去探听一一。托人办事儿总得要请人家吃喝一番,闹的迟了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我就没回来。” 秦小满着急问道:“那这回打听清楚了没嘛?” “清楚了。那伍家确实是读书人家,祖父一代是秀才,到了父辈也是个童生,这个要说人家的弱冠之年,也已经中了童生,听说还是自己考的。说起门第倒是没得说,只不过那伍童生自负有点才情十分风流。” “时常流连勾栏瓦舍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搞了一赌场头子的相好,惹上了这事儿心中惧怕。家里便想着赶紧给说户人家定下来,城里的相近的好人家晓得这户的品性自是不肯。伍家的便把主意打在了村户上。” 杜衡了然,这伍家惹了骚,看重秦雄是个屠户,儿子若有这么个岳父也就不怕赌场的来找麻烦了。两厢对上都是凶悍的主儿,怎么也比一屋子的读书人要能撑得住一些。 伍家的算盘是打得好,怕是也打点了不少人,这才让一叔先前明面上叫去打听的人带回来的都是好话,倒是也不全然怪李晚菊糊涂,那么容易轻信了媒人的话,人家有心做局来套你,村户妇人一辈子没怎么眼界,被哄骗住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只是那伍家却不曾晓得一叔以前也是个混的,光知道他是个在县城肉市卖肉的屠户,而今做着正道生意,脾气虽然暴躁,可里外的名声现在还不错,为人仗义,可那也是洗心革面后经营的功夫,昔时也还有些不多正经的人脉。 “那一叔打算如何?” “这样的人家自是要不得。那碎娃子跟他娘要是再敢闹这事儿我不打断他的腿。” 小满问道:“而下婶子跟小竹是什么个意思嘛?” 秦雄叹了口气:“那碎皮娃三两骨头风一吹就不行了,昨儿夜里淋了些雨水又受了惊吓,今儿一早起就发热了,人还在床上躺着。” “我瞧他难受的很,村里又忙着处置那几个贼的事情,我还没说。” 杜衡道:“眼见李老五是个不错的人,一叔不妨由着他跟小竹来往。” “那怎么还好意思去找李开,先前没把人气死,人说又要出去闯荡了。” 杜衡把先前的事情同秦雄说了一遍。 “当真?” 杜衡和秦小满一致点了点头。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且再看看吧。这个不省心的,有的选偏生选个烂缺不成样的,我当年要是有的选也不多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秦小满揶揄的笑了一声:“这种话一叔当着我们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一婶听去又是一通吵。” “我还怕那娘们儿不成!” “谁晓得你的。” 秦熊摆了摆手:“得了,我先回了,家里还乱成个烂包。” “◘()_◘” “好!” 两厢都走远了,杜衡才道:“一叔说他以前没得选是什么意思?” 秦小满笑道:“不跟你说过嘛,一叔年轻的时候不学无术,又有我爹做比较,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愿意把家里的哥儿姑娘嫁给他,年纪晃大了,爷也急死了。后头也只有现在那一婶愿意,火急火燎的就成了亲。” 杜衡眉心微动,难怪不得。 次日,下午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杜衡正在院子里收晒着的粮食,忽然听到一声软糯的狗吠声。 他一偏头便瞧着石墙外头秦雄扯着一条两三斤重的黄毛小土狗过来,狗脖子上系着一条小指粗的绳子。 =小短腿儿跑的很快,但是有些不太灵活,像是随时能把自己绊倒一般。 “管事的狗?” 秦小满看着跑进来的小狗单手就拎了起来,偏着头问秦雄。 “长大了还是管事,它爹看家厉害的很。” 秦雄也有点尴尬,他先时在别的村子宰猪看见的狗,那户人家的母狗很会下崽,一窝一窝的生,上回他过去的时候家里还有几条成犬的,结果昨儿村里出了那事儿,一下子就传开了。 眼看这快秋收,农户都想防着贼,纷纷前去人家里讨狗。 他前去的时候家里只剩下这只被挑剩下的小奶狗了。 想着已经许诺了小满,有总比空手好,这便给拎了回来。 秦小满憋着嘴:“要它爹是一叔的话,我倒是相信管事儿。” “你这哥儿没大没小的,找抽是不是!” 秦小满腿脚不灵便跑不快,却是一溜烟儿躲到了杜衡身后。 杜衡被秦小满操纵着挡在秦雄身前,笑道:“一叔也是一番好意,瞧着长得还顺溜,就留下吧。” 秦雄应声:“这便对了,狗长得快,要不了俩月就壮实了。” 狗送到,秦雄便准备走,临到门口他又想起:“竹哥儿那碎皮娃不晓得又闹些什么,我还没开口跟他说伍家的事情,那哥儿竟然先说不想嫁去县城里了。” 秦小满闻声咂摸了一下:“过些日子估计他得跟你说要跟李开成亲了。” “要真是这样我可谢天谢地。”秦雄心想只生了一个哥儿,就这么一个都折腾的要死,若是多生了几个早几年就该被气死了:“走了。” “一叔慢走。” 杜衡回院子时看见小满把那条过于粗大的绳子从狗脖子上取了下来:“一叔真是,栓牛都用不上这么粗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