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理他,直到青逾拿了玫瑰糖哄她半天才肯喊他大师兄。
青逾有些郁闷:“你喊青迟的时候怎么那么顺溜?”
息华喜滋滋地含着玫瑰糖,声音含含糊糊道:“我乐意!”
青迟比起青逾,的确更像个师兄的样子。知道她在瑞草园孤单,他会在瑞草园门口接她一起上晨课,知道她总是容易腹中饥饿,他的怀里总会揣上一包点心。有天他带的也是玫瑰糖,可不巧那天师祖讲课讲到兴头上,拖了半个时辰才下堂,偏偏他坐的位置离火炉最近,直到下堂打开包裹一瞧,玫瑰糖早已化成了一滩糖水,黏黏腻腻挂了青迟一手。
青迟的怀里也沾上了糖水,息华想笑不好意思笑,他脸上涨的通红,息华给他舀水洗手的时候,那红晕还是没有下去,从此再也不敢把玫瑰糖带在身上了。
可“青迟师兄”这四个字,息华从此就喊得十分顺口了,也一点一滴,熨烫进青迟的心里。
年复一年,爱上彼此,似乎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情。息华自己有时候也会恍惚,自己是怎么喜欢上青迟的。好像是一个他冒雨来接她上晨课的那天,好像是她看书看得有些犯懒,青迟就一字一句读给她听的那天,又好像是他揣了个烤地瓜带给她,却把自己给烫伤的那天。
息华想,最迟也就是那天了吧。
因为隔天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肚子隐隐有些灼痛。她撩开衣服往下一瞧,是一块明显的红痕,正火辣辣地疼,可她分明没被烫伤过。
她的困惑,是见到青迟后才解开的。
下课后,青迟很高兴地对她说:“息华,你的药很有效果,我肚子上的烫伤完全好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她制的药自然好,可也没能好到一夜即愈的效果。息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愣了许久,才道:“真的一点痕迹也没有吗?”
青迟刚点头,却见息华竟然掏出了一把短刀,极快地朝他的手背划了一下。
青迟惊讶地望着她,然而他的手背上没有一丝痕迹。
息华的这柄短刀是青逾送她的,锋利无比,纵然息华下手极轻,也不该没有一点伤痕。对于这一点,息华很清楚。很快地,息华手背同样的位置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不一会儿,伤痕上慢慢地渗出了几滴血珠,正是息华预料中的结果。
青迟再顾不上息华奇怪的举动,忙握住了息华的手,表情惊疑不定:“怎么回事?”
受伤的手被人小心翼翼地握住,息华另一只握着短刀的手有些颤抖。炽热的心脏此刻咚咚的跳动着,答案呼之欲出。
息华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空,又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满,满到她想去神木林那里飞个几圈,才能把这膨胀的心绪散掉。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往回抽了抽,青迟这才意识到自己造次了,脸一红,他忙收回了手,结结巴巴道:“我,我去给你找药,给你敷!”
息华天分极高,每次动武,从没受过一点儿伤,青迟也就没将治伤的药膏带在身上。倒是和息华对练的青逾经常会带着,他就找青逾借了。
“什么?息华受伤了?”青逾一下子跳起来,“她现在在哪?怎么受伤的?”
青迟见他十分着急的模样,心中微怔,顿了一下,还是带他去找息华。
可息华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他们俩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她。最后还是青逾提议,这小妮子大概是去神木林了,两人往神木林的方向找去,果然找到了她。
麻雀在树梢间叽叽喳喳,息华坐在神木的枝干之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麻雀的羽毛。阳光透过枝丫细细地筛漏下来,一张精致的面庞在光与影的浮动下显得越发晶莹。
树下的两人都看呆了。
听到动静,息华回过神,见青迟来了,她有些局促不安:“你来做什么,我的手没事了。”
青逾急了:“怎么会没事,从未见你受过伤,快下来给我看看!”
青迟也道:“息华,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息华突然有些心烦意乱,她对着底下两个人佯怒道:“都说我没事啦,一个两个都这么啰里啰嗦的,一点小伤何足挂齿,快走快走!”
青逾被她气笑了:“哟呵,你这小妮子越发没大没小了!”足尖一点,他飞上了树干上按住了要跑的息华,强硬地拉住她的手要看,惊飞了一树的麻雀。
青迟见此一幕,只觉心中有一把火在烧。奈何树干上再蹲一个人就要断了,这里每一棵树都金贵得要命,青迟只得下边张望着,焦急道:“你轻点,轻点!”
息华这时倒是镇定下来了,与其被青迟握住手,那还不如给青逾握着,起码这个时候的她还能保持一丝冷静。她瞥了瞥嘴,把手背受伤的地方转给青逾看:“喏,就是这里。”
青逾上完了药,三个人并排往回走,青逾捶了青迟一下:“怎么照顾师妹的!”
息华觉得自己的肩膀钝痛,知道青逾这厮竟然没收手劲,不由也怒得捶了他一下:“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和青迟师兄有什么关系!”
“你捶我?”青逾捂住肩膀不敢置信,“我为你说话,你竟然为了他来捶我!你叫他青迟师兄,见了我十次有九次都不肯喊师兄!”
事到如今,承伤咒早已生效,息华自然得护着自家心上人。她面红耳赤,声音磕磕巴巴却又清清楚楚:“反正你打人就是不对!你,你要是打他,我……我就打你!”
一句未完,息华面上火辣辣的,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一溜烟地跑了,徒留两个师兄面面相觑。
在青逾如遭雷击的表情下,青迟的脸也慢慢红了,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却是害羞:“这,这是……”
“什么都不是!”青逾突然一语喝断了青迟的话,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可没过几年,息华还是和青迟在一起了。一个是天之骄女,一个亦是卓尔不群的天才,两人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大家都觉得这一对很是相配。而青逾在沉寂了数天过后,又恢复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态度,依旧在神殿里和众师弟们打打闹闹。
两人的婚期定在息华十七岁这一年的腊月二十四日,还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