苋融扯动衣角,却发现被程正渡咬得更紧了。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程正渡,目光愈发狠戾。
强忍着心中不快,苋融沉声道:“即便还有话语,也不必如此吧。”
程正渡一怔,这才意识到蓝色火焰又在作祟。
他连忙松开嘴,整个人重重倒在了床上,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了被子里:“朕也想伸手拉你,可被你捆成这个样子......”
苋融愤然扯回裙角,脸色越发阴沉。
看来这件衣服是不能要了,太恶心。
原本就不爽的她,此时更是郁闷到了极点。
苋融转身欲离去。
程正渡急忙抬头,神情紧张地说:“帝后同寝,皇后深夜竟被赶出宫外。一旦消息传开,百官必定会对你非议不已。在这个时代,皇帝或许可以荒唐,甚至可以是痴傻的,但皇后绝对不能失德。”
苋融脚步微滞,侧眸回视,眼角余光冰寒迫人:“你以为我会怕?”
她很快就会离开皇宫,又怎么会害怕那些人?
程正渡吃力地坐起来,“朕知道你不怕,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今夜你就在这里将就一下,由朕出去。放心吧,程正渡就是小傻子,半夜偷偷溜出去,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跟体内的小蓝火屈服。
他失去的颜面,他必须要拿回来!
苋融略作犹豫,心中明白逃出皇宫乃当务之急,不必在此时过于张扬。
然而,程正渡的话语仍旧令她心生不安,她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生命安全,寄托在他人身上。
苋融没有说话,程正渡小心翼翼地避开烛光,藏在帘子后面,转了个身,将绳结一面展示给苋融,继续说道:“辛苦帮朕解下绑。”
苋融冷漠地瞥了程正渡一眼,语气冰冷地道:“绳索系于贵体右侧肩胛骨之后,摸到绳子后向左拉扯即可。”
程正渡依言而行,但他的双手却被紧紧束缚,无法触及绳索。
在苋融即将说出讽刺的言辞时,程正渡机智地侧身靠近床栏,凭借敏锐的直觉准确地找到了绳索所在的位置。他向右用力一蹭,绳结瞬间松开。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挣脱了束缚,小心翼翼地沿着阴影处下了,“朕是个傻子,这样出去就行。你今天太累了 ,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他便如同逃避一般,迅速绕过屏风隔断,悄然离开了房间。
在目送程正渡离去后,苋融并未回到床上。她轻手拿起晾在一旁的外衣,穿好后简单整理了发型,戴上冠冕,大步走向门口。
刚一打开门,便看到候在外面的刘内侍。
他背对着苋融,正凝视着院中的景色,双手不安地搓动着。
听到这边的动静,他急忙回身,眼睛惊讶地瞪大,赶紧躬身行礼:“恭迎皇后娘娘。”
苋融昂首向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说要去游玩,可能会进昭阳殿,本宫这就回殿,静候陛下。”
刘内侍急忙解释:“皇后娘娘不必忧心,陛下只是一时贪玩,说是要去昭阳殿,却未必如此。皇娘娘操劳了一日,安心休息便是。陛下那里,老奴自会去寻。”
然而,苋融眉头紧皱,“陛下最重要,本宫还是回昭阳殿。”
刘内侍见实在无法劝阻,只好听从吩咐:“老奴这就为娘娘备撵。”
不久,苋融便端坐于高耸的凤撵之上,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气宇轩昂地朝着昭阳殿行去。
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墙角悄然出现,那是已成功潜出的程正渡。
他紧盯着苋融渐行渐远的背影,双眉微皱,心中暗自感叹:她竟然谨慎到了如此地步。
当然,他也深知,与谨慎相比,她在对他的嫌弃上恐怕更是毫不掩饰。
就他刚才那个丢人的丑样子,要人家不嫌弃也难。
然而,仍有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逐渐改变她对他的看法。
他抬起头,凝视着被浓密乌云遮掩的半轮皎洁明月,心中陡然涌起一种独特的灵感。
赵王虽然武艺超群,然而并非最难以应对的。实际上,最棘手的反而是跟随在他身边的四名侍卫。
除了今晚进入皇帝皇后寝宫时,那四名侍卫暂时留在了殿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如影随形地紧随其后。
逼迫程正渡禅让的大事已经箭在弦上,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赵王一定会采取更为严密的保护措施。
这还不是最大的挑战。
真正的难题在于,赵王一脉所有势力也必须被彻底除掉,而这远非一次简单的刺杀行动所能解决。
他所剩的时间已寥寥无几,唯有精心策谋方能迎战此一挑战。
一抹幽深的光芒在他眼底掠过,随即再度隐没于黑暗之中。
他誓要在她的心扉乃至举世面前,证明自己乃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而在昭阳殿中,苋融却是没有立刻入睡。
这一天实在遇到了太多令人作呕的事情。
此刻,她渴望洗净身体的疲惫与尘埃,以寻求内心的宁静。
绿欢恭敬地侍候着苋融,看着她在雾气缭绕的水池中浸泡。苋融的身影在水波荡漾中若隐若现,仿佛仙子下凡,令人心神恍惚。
同样陷入恍惚的,还有苋融的思绪。
程正渡面前有三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直接行刺赵王,但这很危险,因为赵王身边有很多高手。
即使成功了,也会使赵王身后的势力更加混乱。
第二个选择是先削弱赵王背后的势力,再培植自己的势力,最后对赵王进行行刺。
这样的好处是政权稳固,且将权力彻底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但程正渡没有任何势力可倚靠,而且他的傻子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
第三个选择是出奇制胜,用前所未有的力量颠覆全盘。
这样的决策需要极高的智慧和勇气。
但如果成功了,将会为程正渡带来巨大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