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相亲对象是何韫青?”黄冉在视频里张大了嘴巴。
“是滴,嘿嘿。”栗枝假装腼腆地将眼睛捂住。
“你别高兴得太早,相亲对象大多是没结果的,而且何韫青这样的人,说不定只是跟你客气客气,然后你给当真了。”黄冉叹气。
“还用你说,他送我回来的时候我早就想过了。我们已经加过微信了,还是他主动加我的。”栗枝有点小得瑟,在好友面前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愉悦。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每天都向他求婚一遍?”黄冉边开玩笑边调侃。
“什么啊!我一看到他脑子就短路,我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啊!”栗枝抱着头,表情狰狞。
“他现在怎么样,过了这么多年他没发福嘛?”
“当然没有!风采依旧!而且感觉气质比以前更成熟了。”此刻的栗枝简直成了星星眼。
“好吧,那你们赶紧在一起吧。”黄冉尾调拖得老长。
“我现在要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我要考教资!”栗枝郑重其事地说。
黄冉大学学的就是师范专业,现在正为考编做准备
“你的梦想不是当导演嘛?梦想和爱情,你果断选择了后者是吧。”
“导演梦都已经是我上大学前的事了好吧,上了大学以后我才发现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反正我现在闲在家里也没事干,不如找点事做做,省的我妈天天说我。”
“你是为了何韫青吧”黄冉调侃道。
“我在为了我自己的基础上之上,再找点跟何老师的共同话题有什么问题嘛?”栗枝下巴微抬,得意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有趣。
挂了和黄冉的视频后,栗枝盯着置顶的那个头像看,何韫青的头像看起来有点像是女生会用的,是一只在玩毛线球的小花猫。栗枝给何韫青的备注是何老师。栗枝的微信名叫岭南佳荔,谐音梗,灵感来源于某奶茶店的单品。她的头像则是一只比熊抱着一只棕色泰迪的背影照。
她在想:何韫青会不会给她发消息呢?要不要我主动一点?那万一他在上课怎么办?她就这样等着,估摸了一下差不多到饭点了,她鼓起勇气发了一条:你吃了吗?
栗枝内心os: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发了什么啊!好尴尬!他会不会觉得我在没话找话?算了,我就是在没话找话。
微信提示音响了,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不到,何韫青回复了。
何老师:吃了。
这条消息下面还附了一张照片,栗枝定睛一看:宫保鸡丁、青椒土豆丝,还有洋葱炒鸡蛋。她心想,这学校伙食也不咋滴啊,能不能给我们何老师吃点好的。
随后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b站,看了几个平常关注的美食博主发的视频,她突然萌发了给何韫青送饭的想法。接着她又跟何韫青问了他学校的地址:
岭南佳荔:何老师,我想问一下你们学校的具体地址。
何老师:我发个定位给你。
何韫青任职的学校在钟楼区,南城的核心区域,离浦口区不远,过了长江大桥就到了。
岭南佳荔:OK 何老师你工作日的时候都在学校吧?
何老师:嗯,怎么了吗?
岭南佳荔:我可以给你送饭吗?
栗枝发出去的时候有点忐忑,她怕何韫青觉得自己没有边界感。
在对话另一端的何韫青看到这条消息没有反感,而且还有点期待,他想看看这个看起来就不擅长家务的小姑娘能给他送来什么东西。
何老师:可以,到了给我打电话。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栗枝开心了一阵,然后就开始琢磨菜谱,初定的是三菜一汤:梅子排骨、蛋黄鸡翅、芹菜鸡蛋炒虾仁,还有一碗番茄菌菇汤。
……
何韫青下班后买了一束白色马蹄莲,随后驱车前往桥北,他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夕阳渐渐消逝了,它的光线照着墓碑,凄凉又神圣。何韫青将马蹄莲轻轻放在墓前,随后久驻到夜色降临之时离开。
墓的主人是何韫青的母亲,三年前去世。何韫青的父亲是警察,在他五岁时牺牲,母亲将他独自抚养长大。三年前,何韫青在这世上便孤身一人。
他上了车静静地坐着,月色暗淡,星光微弱,黑夜裹挟着孤独来到他面前,这是何韫青少有的脆弱时刻。此刻,时间不再是三维空间里的单位,它上升了维度,将他困在里面。在时间的世界里,他的孤独被绵延到永恒。
他看着车窗外的天空中稀疏的星星,现在是晚上八点零二分,从这里到栗枝的家要半个小时。不知怎的,他想见她。
栗枝在家里研究菜谱,左女士和老栗已经上床了。“滴滴——”她听到楼下的车鸣声,她没在意,两分钟后,同样的声音再度响起。突然,栗枝脑子里蹦出《爱乐之城》的片段,她立马打开窗像楼下望,她看到何韫青的车停在楼下。
何韫青看到三楼窗台的窗户里露出一颗小小的头,那一刻他的心软了一下。
栗枝拿了钥匙立马飞奔下去:“何老师!”她边喊边招手。栗枝今天穿了一件仿水貂毛的纯白毛衣外套,从楼道里出来的那一刻,何韫青觉得她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栗枝笑着来到他面前:“怎么了,何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嘛?”她冲着何韫青眨眼睛。
何韫青被问住了,他还没想好理由,只是想来见她。
栗枝看着何韫青愣住的样子,随后又说:“不管有没有事都可以来找我哦,何老师,只要你来找我,我随时欢迎!”
“好。”何韫青笑着,然后自然地摸了摸栗枝的头。他看到栗枝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然后脸上的红晕便弥漫开来。
好可爱,何韫青心想。
栗枝察觉到了何韫青今天的不对劲,他眸子里的光好像比平常黯淡了一些,像蒙了一层晕不开的雾。今天的他多了一丝忧郁。
栗枝想安慰他,但又怕弄巧成拙。于是她决定只是在旁边安静地陪着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对于何韫青来说,只要有人陪着他就够了,他已经不再是敏感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