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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二世为人柳子忿世 桃之夭夭闺庭桃新(4 / 13)

包袱,一手尚提了新靴,过来跟前陪笑招呼了,就听“噔噔噔”自携了跑步上楼去,又在楼梯口唤了人。柳湘莲头也不抬,又要了碟包子才吃了两个,便听小二梯口叫道:“客官爷,楼上请。”柳湘莲闻唤即上楼跟着进了房门,停步把眼略打量,倒可中意。见地中央早置下沐桶,热气弥漫屋宇,便不等走近,早除了身上破衣进入水中。那小二拾取地上朽衣滥履,退步门口道:“小的下去给爷好备了酒饭。”说了掩门下楼去了。

许时柳湘莲慢步下楼,堂间已有数众吃客,店里小二杂役穿走其中。一小二正请客斟茶却直眼看着走步而下的柳湘莲,引得一桌人尽皆举目定观,只见眼前客官,剑眉醒目,目如宝漆,鼻悬玉柱,丹唇粉面,骨骼秀颀,一袭月白缎挂里长衫兰绣滚边,腰结英雄束带斜佩古色宝鞘,足蹬挖云弹墨薄底小蛮靴,顶束明晃晃玉钗缀宝冠,挑着卵大血红绒绣英雄胆,冉冉而下更似玉树临风。

柳湘莲此时发已长成,方才净面时于盆水中照见昔日颜面,又兼腹中早饿,便欲找回京时潇洒豪放酒肉畅怀之秉性。一时独坐自在脍肉啖腥,只要一醉方休,复思明晨一早即将离开此地,便酌量而饮。正是:英雄把酒自风流,美酒壮胆惟英雄。那小二又得赏银,不敢作扰,只距远伺看。

此方小镇本偏地郭郊之所,柳湘莲现此只独领风骚,早心生厌恶,且酒已七成,又另要了份羊腿肉来,饭也不用,一时酒罄肚饱,便上楼歇息了。

翌日黑早便出来赶闹市买了好马,遂快马加鞭先往亲戚家飞驰,不及午时已至他姑娘门首。姑侄隔年忽见不免喜极抱拥而泣,忙置下酒菜款待。酒过三巡,柳湘莲趁他姑娘复进去端饭,只往桌上放下金锭,便悄自出门去了。他姑娘知此侄儿无父无母,放荡不羁,也只叹息出了回神,打去为他亲事操忙念想,凭他来去无踪,不操心不费事便完了。

柳湘莲偷离了他姑娘家取道直往平安州而来,到时正值天晚即投店歇下。原来当日怒打呆霸王薛蟠自知惹下是非,便是在此与那帮绿林朋友为伍了几时,柳湘莲仗义轻财,这帮朋友不时机时多得他接济,便思助他平息烦恼。踩报的得了准信,一帮人便在此地专等贩牲口的薛蟠经过,虚造了这一场义救闹剧,图的往来京地无忧,且自有良田房业日为生计之本。此番旧地重来,自知与前番不同,且这帮人早拉他入伍,同发财共把酒。自己只心有不甘,苦却相与伙同做那起下海营生。不觉吃酒时叹息不止,泪入酒中甘涩交加,辛苦增灼,越性求醉无休,把那泰平体面光景与自家止今时划别无涉罢了。直喝的酩酊大醉,好不快意,把醉眼看得世人,不过草芥粪囊,待来日教知柳二爷手段!醉眼迷离,口齿不清痛骂一回。待人扶回房中,倒头便睡。

黑沉一觉日已三杆方醒转。唤水盥洗已毕,另只改换了长衫,信步出来街上,往闹街寻得耳目好联络的。这平安州占地方圆数百里,虽远不及上京热闹,倒也有诸多好去处,较之前番淹蹇流乞的镇子却似天上地下了。

刚走了不远,便碰上圈内小卒,皆常唤作“驹子”的。驹子不想忽遇当家挚友,喜得上前便磕头。柳湘莲因踢他使起道:“闹处人多眼杂,还不带我去见他。”驹子机警而起,只趋身附耳说了些话,柳湘莲听说只跌足道:“竟是如此不时运,枉我苦心来此。此刻不便多说。如他回来,只说我来过也就是了。”那驹子只舍不得就走,且圈里皆早知柳湘莲首尾,又将看他今日只不遇欲待何打算。便距远的悄跟着。一时见柳湘莲牵了马出了店门来,有去的意思,忙上前抱住马首,只求柳湘莲带了他一起,道:“柳二哥不让我跟了伺候着,如当家回来,驹子定得一顿好骂,且一窝子里上下四处也寻找过柳二哥,银子也化尽了。可巧柳二哥亲身来了,我原是挂不上名的,手头没给柳二哥只打嘴去,也断不可竟这们白见你独来又独走去的。如当家的听了我只在此任二哥这般只去了的话,我只怕要挨打也是轻的。”柳湘莲方才已听说头人准了点子赶去远地作买卖,还未回来这里。又见驹子苦求跟着,便知此小混混只因时下没有好过火了方致如此。心里面上侠义上来,便点头应允了。

又只购得一匹马来,看时略打了尖,便打马如飞,两骑直往神京而来。一路上晓行夜宿,渴饮饥餐。那驹子只嚷骨头颠的散了,湘莲道:“是你自己死要跟着来的,还只管抱怨,如不然便往回去,那马就赏你了。”驹子只忖回去竟比前头还费事了,方才安宁下来。又过得两日便是近郊了。原来这驹子系乞丐出身,并不知自己父母家乡,幸得那帮好汉怜悯,且性伶俐,只使做些粗使杂务,管其衣食,长得如今十几岁,竟从未到过神都的。至此刻遥见京阕方喜,只庆幸一路没有白受苦处,能得眼见心往神念的财富宝地,只盼早时进城,亲睹京华风采,却见柳湘莲倒慢了手脚,令牵着马只管在野郊荒冢处顿走。原来柳湘莲只欲先拜祭一回尤三姐,只因荒草萋萋,一时不得确处,等寻见自己亲撰的石碑,也见得早雨水冲垒了坟头土掩草埋了。因见了这般,倒跪伏上前只抱了半截墓碑恸哭失声。只恨自己错了主意累逝此等贤妻,一并失却安康乐道之人前光景,竟落得与畿寇为伍的现此了,不禁心胆俱伤,声泪并放起来。

此悲壮果然惊天动地,只见那驹子也闻声惊嚇一跪而倒的,惶惑不知所措。柳湘莲伏地昏昏沉沉半日,直泪干舌燥方住。呆向荷包内摸出一把银子并那块玉佩,只背身递出道:“这些可够你回平安州了?”驹子见是这样便知他欲改主意。这驹子虽不曾亲下得海,然随同那些好汉日久,又早知上头总想柳湘莲这一人才入伙。且做此道生计,未卜福祸,那头家带了人又有日子未现,生死不明。若得眼前些许财物,也只够数月用度,之后难免见肘断炊了,又实不堪少时行乞之苦。便欲图缠住柳湘莲能得长久温饱,又幸能在头人前邀功。忖此便诌道:“只是离开平安州时,我已给圈里留了暗记,想这么几日,大家已经回了那平安州。柳二哥你只不知,这回长时失了踪,一伙人早议定,必要传了见你的信号,我算有福,竟遇见柳二哥是往去找咱们的。我自知劝不了爷此番归伙,只底下头人得见我一并告诉了伺候二哥已同回京的手记,岂不得亲来找你,到那时节你可有何话再同他说去。”柳湘莲听了只咬牙而已。

向坟边掘土取出那把鸳鸯雌剑来,一并归了鞘,只垂泪使手仔细修整料理了坟土,拜辞一回枯冢才要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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