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基本敲定后,苏玉禾她们准备离开。 这次她留了两块钱,说是诊金,没给石康元拒绝的机会。 苏玉禾扶着叶云淑走到门口,正好碰到了过来的江凛,苏玉禾眼神一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可能走不开?” “事情弄完了,过来看看,怎么样?” “石爷爷说能治。” 江凛脸色激动地看了眼叶云淑,对苏玉禾说:“你们等我一下。” 苏玉禾看到他走进石家院子。 江凛把手上提着的十斤米放下,对石康元说:“石爷爷,过来顺道儿给你带了些米,有事儿您再喊我。” 石康元翻着医书,抬头时只看到江凛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看那样儿急的,估计是赶着见媳妇儿。 石康元哼了一声儿,这江小子平时都是叫他石老头,今天听了一声儿石爷爷,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 苏玉禾看到江凛刚才提着东西进去,空着手出来:“给拿了什么?” “几斤米,”江凛喊了声娘,“去供销社逛逛吧,出来都出来了。” 叶云淑盲了后,连村子都没出过,江凛一说,她确实有些心动,但想到自己的状况,逛不逛有什么区别呢。 “不去了,找个地方我坐着等你们。” 苏玉禾和江凛对视一眼,苏玉禾抱住叶云淑的手臂:“哎呀,来都来了,走吧,凛哥,你去推自行车。” 叶云淑被苏玉禾拉着,再怎么拒绝都没用,便跟着去了。 她心里有些忐忑,回想起刚瞎了那段时间,她走在村里,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叶云淑通过听感,能感受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心也越跳越快。 别人会对她指指点点吗? 会骂她瞎子就不该出门吗? 苏玉禾发现叶云淑随着人越来越多,身子也越发僵硬,她捏了捏叶云淑的手:“云姨,别紧张,正常走就是了。” “玉禾......” 她们正好走到卖布和衣裳的地方,苏玉禾扯了块浅蓝色的棉布,塞到叶云淑手里:“云姨,你看看这块布舒服不舒服?” 打地主后,叶云淑原来的绫罗绸缎都没了,只有粗布麻衣,瞎了后到现在,家里都是江凛一个人外出上工。 江凛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些东西没想那么多,叶云淑心疼儿子,竟一句也没提, 时隔多年,摸到散发色染味道的新布,心里免不了有些怅意,叶云淑想到自己还要治疗眼睛,摇了摇头,把布塞回苏玉禾手里:“别费那钱,我有衣裳穿。” 布料的售货员是个四十多的大婶儿,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在苏玉禾她们一过来就注意到了。 两个年轻后生,带着一个几十岁的女人。 年轻姑娘穿着打扮气质都像是城里人,人长得也俊,男人就不行了,穿的衣服不知道洗了多少回儿,有些地方发白,还有肩部的布料磨损的厉害。 女人穿着也朴实,以售货员的眼光,一眼就知道也是穿了好几年。 售货员脑子里立马联想出了一场大剧,城里姑娘看上了乡下汉,为了讨未来婆婆喜欢,带着未来婆婆上城里来买衣裳。 这未来婆婆还是个瞎子,啧啧,售货员目光落在了江凛身上,这身量相貌,也不怪这年轻姑娘上赶着倒贴。 此时听到叶云淑拒绝的话,售货大婶笑眯眯地说:“大妹子,这是你儿媳妇吧?要我说啊,儿媳妇给的东西,咱们收着就好了呗,都是小辈的心意,拒绝干哈?” 叶云淑“看”向售货大婶,微微笑了笑:“还不是儿媳。不能随便拿。” 啧,还没结婚呢? 售货大婶心里明了了,这大妹子估计是看不上这年轻姑娘呢。 她看向苏玉禾的眼里带了几分同情,再俊有什么用?倒贴别人都不用。 “不是我买,云姨。”苏玉禾碰了下旁边的江凛,“有布票吗?” 江凛点头:“有。” 每次跟苏玉禾出来,江凛都会往身上带点布票。 苏玉禾拿了四尺布,选了淡色的布,让售货大婶扯了四尺,可以做一套成人衣服。 售货大婶没想到这个乡下汉还有布票哩。 麻利地裁好布给苏玉禾,江凛直接接了过去,苏玉禾则是拉着叶云淑又去了旁边卖擦脸东西的柜台。 有雪花膏、蛤蜊油,香胰子和胶面的粉饼等。 苏玉禾拿了罐雪花膏放到叶云淑鼻子 叶云淑鼻尖翕动,眨了眨眼:“这是雪花膏吧?” “是的,喜欢这个味道吗?要不再闻闻这个?” 叶云淑摆手:“不要,很贵。” 以前当家的还在,出去走生意回来,从沪市给她带过,她还能闻出来,只是送她雪花膏的人不在了。 “过段日子天要冷了,买点吧,不然脸皱裂难受。” 苏玉禾正要让人装两罐,走过来的售货员看了好一会儿叶云淑了,还飞速打量了好几眼江凛。 然后用很惊喜的语气:“江婶?您是春花婶子嫁去大江村姑姐吧?” 叶云淑有个嫂子确实叫春花,而且对方连自己住的地方,和娘家人的信息都说对了,她愣了下,“看”向说话的方向:“你是?” “我是丽丽呀。”袁丽丽很羞涩地看了眼江凛,像是完全没看见苏玉禾,特意放低了声音,“您不记得我啦?以前春花婶带我上你家去跟凛哥哥相看的。” 她看了眼江凛,又像是害羞一样低下头:“这是凛哥哥吧?好几年不见了,快不认得了呢。” 叶云淑想起来了,前几年她二嫂确实带了个人来相看,叫袁丽丽。 她笑了笑:“丽丽啊。你也来逛供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