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禾把捡好的药草,拿去灶房煎。 盯着徐徐燃烧的火焰,苏玉禾打心里希望这个孩子能保住,如果没有孩子,她不敢想袁桂娟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袁大燕清理干净后,在许云的帮忙下,给袁桂娟换上了新裤子,又怕继续流血弄脏衣服,把找出来的月经带给袁桂娟弄好。 袁桂娟气若游丝,但知道别人一直在帮她,倒也算配合。 孙婶煮了俩鸡蛋,直接用自家的瓷大碗装着过来:“桂娟啊,来,吃点鸡蛋。” “孙婶……”袁桂娟凄凄地喊。 都是女人,孙婶挺心疼袁桂娟的,她哄着般道:“先吃点儿,别的以后再说啊。” 袁桂娟一口一口吃着鸡蛋,快吃完时,她有些着急:“苏知青呢,她上哪儿去了?” 孙婶愣了下,还真是苏玉禾没见人了,怪不得她说好像少了点什么,她看向袁大燕:“苏知青呢?” 袁大燕:“不知道啊,说是回家拿点什么东西。” 孙婶有些唏嘘:“还回来吗?” 许云看她们一副不相信苏玉禾的样子,有些替苏玉禾不值,淡淡开口:“玉禾既然帮人,肯定是帮到底的,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吃了热乎乎的鸡蛋,袁桂娟脸色好了些,闻言也觉得是自己太激动了,她抓着被子,沉默着等着苏玉禾。 文火煎了三十分钟,苏玉禾就倒出来了,用搪瓷缸子装着,盖上盖子,塞到篮子里去,用布盖着,还塞了些草进去。 既能保温,也能掩人耳目。 看到苏玉禾回来,袁桂娟觉得自己差点儿要哭了,捏着被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苏玉禾没有立马把中药拿出来,笑着说:“两位婶子辛苦了,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袁大燕想说留下来有什么好搭把手,还是孙婶年纪长,猜到苏玉禾这是委婉地劝她们走。 孙婶拉了下袁大燕,对苏玉禾说:“不辛苦,苏知青要是有什么事情,上外边喊一声儿,俺家就在隔壁。” 说着,就把袁大燕拉走了。 出了门,袁大燕:“孙婶你拉俺干嘛呀,俺还想搭把手呢,就剩苏知青和许知青两个人,都是黄花大闺女,总有不方便的呀。” “没啥不方便的,都是女人。”孙婶一点儿压低声音同袁大燕说,“你傻啊,人家苏知青明显是要出手救人,有些不方便让咱们看见的。” 袁大燕恍然大悟般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嗨呀,要不是孙婶你说,俺这破脑袋都想不到,那咱们还是别耽误了。” 两人走出外面,好家伙,还有好几个社员在等着呢。 这次孙婶站直了身子,悠悠回复众人求知的目光:“没啥事儿了,大家赶紧回家煮饭吃吧,明儿还得起来上工呢。” 屋里。 苏玉禾一脸严肃地叫了声袁桂娟:“等下不管你看到什么,你要是想要把孩子保住,你可千万别声张。以后也请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袁桂娟点头如捣蒜。 苏玉禾看了眼许云,后者赶忙道:“我也不会说的。” 苏玉禾颔首,从篮子里拿出陶瓷罐:“桂娟婶,你把这个喝掉。” 饶是有所准备,袁桂娟和许云看到那冒着药味的黑乎乎液体还是被吓了一跳,她们异口同声:“这是中药啊?” 中药就代表有中医,在这时候可是要被说成不科学的封建。 苏玉禾:“别管是什么,反正我不会害你,我就问你,还想不想保胎?” 袁桂娟点头:“想!” “快点喝。” 袁桂娟接过去,捧着搪瓷缸像是不怕苦一样,一口接一口,很快喝了个干净。 把搪瓷缸递给苏玉禾时,袁桂娟问:“俺这样就好了?” “哪有那么快。你得连着吃几天的药,每天都要吃点好的补补,一天起码两个鸡蛋,还有,你可不能再随便干力气活儿,别去上工了,请几天的假,把胎坐稳了先。” 袁桂娟啊了一声儿,脸色颓丧:“别说鸡蛋,家里连黑面都没有二斤,全被张向东拿去喝酒了。” 说着说着她呜咽起来:“不上工哪来的饭吃啊……” 苏玉禾:“那你自己决定,要去上工,还是要孩子?如果去上工,我敢保证,不到两天,这孩子就没了。” “俺要孩子!”袁桂娟紧紧抓着苏玉禾的手。 “那你就听我的。” 袁桂娟忽然有些愁:“家里就那个死男人,俺找不到人帮俺煎药煮饭……” 苏玉禾想了想:“我给你送吃的,一天两块钱,还把药给你煎好。” “两块?” “如果你觉得贵……” 袁桂娟咬牙:“只要能保住俺的孩子,俺豁出去了,对了,”她有些迟疑地问苏玉禾,“要吃很多天吗?” “保守估计也得四五天。” 意味着起码要十多块钱。 袁桂娟点头:“麻烦你了,苏知青。” 她沉默了会儿,拿出枕头,从 “这里一共有三块,剩下的等俺方便了,再找给你。” 其实苏玉禾现在也没问她要钱,但是袁桂娟怕自己要是不拿钱,明天苏玉禾就不来。 苏玉禾收了钱,眼瞅着她精神没那么好了,打算让她先休息:“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走出两步,苏玉禾又转身回来:“你家男人要是酒醒了打你,你就跑去隔壁孙婶家,别跟他对上。” “他醒了不敢动俺的,俺现在还怀着孕,他敢动俺,俺拿斧头劈了他,命根子也给他剪掉!” 苏玉禾和许云忍不住一抖,互相看了眼,没打算说话。 出了袁桂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