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淑恍然大悟般道:“我想起来了,大哥是拿了二十块钱没错,但那是找凛哥儿打了欠条借的钱呀。” 袁春花噎住,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诓人!谁家亲戚借钱打借条?不想拿钱就直说。” 她只知道叶祖杨来江家借了二十块,说是借,袁春花比谁都清楚。 要是不还又能怎么样? 她看叶祖杨拿了钱,便怂恿叶祖保来,到时候只要钱到手,不还,叶云淑还能打他们不成? 反正她已经认定是可以白拿了。 “对,我们就是不想拿钱,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是拿去喂狗,也不会给一分钱你们!” 坚决又带着些厌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叶祖保他们扭头一看,不是苏玉禾是谁? 苏玉禾说完那句话,低头推着车进院子。 叶祖保看着自行车两眼发光,有自行车呢,还能说没钱? 他嘿嘿笑了:“外甥媳妇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咱们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 苏玉禾停好车,语气冷淡:“谁跟你们一家人?你们放药毒死我们留着做酒席的鱼,那个时候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了吗?跑去找人家木匠师傅要钱,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了吗? 早就断绝关系了的,怎么有脸跑出来啊?一把年纪了,真不害臊。” 袁春花怕苏玉禾,脸色纷纷但不敢说话。 叶祖保想起在医院的事情,心里也有些打怵。 夫妻俩没敢说话。 苏玉禾拿起旁边墙根儿下的扫把,冷眼扫向他们:“你们滚不滚?” 叶祖保和袁春花互相看了看,不敢跟苏玉禾对着,作势要走。 但叶祖保也不甘心啊,他妹妹在这里,临走时对叶云淑匆匆丢下一句话:“你个没良心的,要是娘挺不过去,你这个不拿钱的铁公鸡看你还能不能睡好觉!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玉禾看到叶云淑脸一白,她脸拉下来,拿着扫把打叶祖保:“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除了吓人还能做什么?要是你娘真走了,也得把你拖下去,不然你这东西,活着游手好闲也会饿死!” 叶祖保被敲了几下,骂骂咧咧地跑出去后,转身对着江家呸了一口。 苏玉禾用力把扫把甩出去,砸上叶祖保。 叶祖保骂骂咧咧地跑了,这女人就是个疯婆子! 他看向袁春花,没好气道:“你不是说只要那两个人不在,大妹就会给钱吗?” 袁春花讪讪:“谁知道呢,你大哥就是拿了钱回去啊。” 叶祖保往路边啐了一口:“江家那院子俺好久不来了,收拾得有模有样,肯定是有钱的,真是白眼狼,还养了个外人,大妹也是个没脑子的,那女人再怎么样,不也是外人?只有俺是他亲哥,她竟然那让那女人把咱们打出来!” 袁春花没说话,要知道当初,苏玉禾可是当着叶云淑的面儿,把冯半芹打出来了呢。 打叶祖保又算什么? 还好她躲得快,不然就被打到了。 “娘不是要出院了吗?到时候谁照顾她啊?” “让大哥照顾。” 袁春花笑着推了下叶祖保:“他能愿意吗?俺是儿媳妇,要是让俺照顾咋整?” 叶祖保:“咱们生了两个儿子,可是老叶家的大功臣,再说了,不是还有六月吗?” “对了,娘这样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听说有的老人摔了之后,就没多少天了,你到时候嘴甜一点儿,问老婆子的钱藏哪里去了。” 叶祖保皱眉:“不会吧,你别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 苏玉禾把扫把捡回家,看叶云淑干站着出神,想到叶祖保那些戳心窝的话,真是气人。 她放好扫把,走过去,叫了声娘:“你别理他们,自己当儿子都没做好,凭什么要求你这个不被认可的外嫁的姑娘尽孝呢。” 叶云淑叹了口气:“我年纪在这里了,要是有报应都落在我身上吧,别影响你们。” 苏玉禾笑笑:“别想那么多,咱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哪会有什么报应?我先去做饭了。丹丹呢。” “丹丹跟石叔上山采药去了。” “噢。”苏玉禾应了声儿,转头去收鞋底子,太阳要下山了,放在院子里暴晒的鞋底子要收起来,不然等天一黑,露水全打上去了。 这鞋底子,不是苏玉禾做的,是叶云淑做的。 用的是江凛结婚之前睡的床单被套做的。 那些都是粗布,老旧了还是很硬很结实的,用来纳鞋底正好。 剪成鞋子大小合适的尺寸,用面糊粘住,等干了些,就用又粗又大的针缝好,不夸张地说,这得千针万针呐过,最后就是放太阳底下曝晒。 这时候的太阳最适合了,哪家要纳鞋底子的,这时候都得抽空忙活。 苏玉禾不会纳,十几双鞋底子,都是老太太和叶云淑纳好的。 苏玉禾全收进竹筐里去,放屋里。 家里没有哪个是懒人,看到活儿都会做,苏玉禾收好鞋底子时,叶云淑也把晾晒的衣裳都收了回去。 叶云淑笑着说:“过几天要收菜晒干菜了,不然冬天雪一下,就没有菜吃。” 苏玉禾点头:“好,凛哥还说要买点粗盐呢,用来腌些咸菜,把吃不完的豇豆萝卜都腌进咸菜缸子里。” “嗯,我让他给我找些大白菜种子,多种些,到时候十月腌酸菜。” 婆媳俩说着话,老太太也走出来在院子里坐着,用蒲扇扇风。 石康元背着背篓回来了,丹丹背着个小的跟在后面。 进来看到苏玉禾,丹丹笑着喊姐姐,跟着喊叶云淑她们,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把背篓给苏玉禾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