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经走到顾家门前。 老太太拿钥匙出来开门,进了屋,老太太才想起来一直跟着的女人: “看老婆子我这记性,忘记问了,这是谁啊?你亲戚?” 苏玉禾看了眼轶奴,后者没有所感地还在打量着别人的屋子。 她想了想:“算是朋友吧,她说叫她轶奴妈妈就行。” 老太太面色一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对方异常的穿着,半白的头发,面容却没有老态,实在是看不出年纪。 让人称“轶奴妈妈”,她倒是曾经在南方某些地方听过这样的叫法,但不知道眼前人是不是。 她颔首:“你好。” 轶奴眨巴眼睛,学着道:“你好啊,老太太。” 老太太笑笑:“听口音,你像是南方黔省的人?” 轶奴点头:“是啊,老太太去过黔省?” “年轻的时候去过,那边高山地带,冬天还会下雪呢。” 轶奴:“我们寨子就会下雪,十多年前,还有人冻死呢。” “你多大年纪啊?”老太太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水,闲聊般问。 苏玉禾挺好奇轶奴的年纪,之前没好问,看老太太问了,她望向轶奴,等着她说话。 轶奴随口道:“我四十多了,年龄嘛,就是个数字而已。” 老太太非常赞同地哈哈笑起来:“对,说得对,每个人年龄都会增长,不过你四十出头,脸上是半分老态都没有呢。” 轶奴一脸得意张扬:“这是我们苗疆的驻颜秘术,每代、额,我们寨子里不少人都懂。” “真好啊,”老太太感慨,扭头问苏玉禾,“今天是不是来给我扎针的?” “对。不过看您跟轶奴妈妈很聊得来,我想等你们说完。”苏玉禾去拿自己的针灸盒出来,“咱们进屋去吧。” 苏玉禾看向轶奴:“轶奴妈妈,你要进去等着,还是在这里待着?” 苏玉禾和老太太要是不在客厅,轶奴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就算苏玉禾没让她进去,她也是要想法子进去的。 只是轶奴没想到,苏玉禾会主动问,她凑近苏玉禾:“小丫头,你真的乐意我在边上看着?不怕我学了去?” 苏玉禾笑了:“你要是能学尽管学了去,别说我,就是我师傅,都是一样的,我们从来不藏着药方,我师傅说了,药方啊,就是一张死物,只有用来救人,让人受益,让它活起来,才有意义。” 轶奴所学的蛊术苗医,有些只教给特定的人。 别的就算外传,最多也是在寨子里,是不允许传给外来人的。 她对苏玉禾的话不太能理解,意思是就算是个不认识的人,苏玉禾也会大方教别人吗? 要是大家都会了,岂不是乱套了? 她跟着进屋,这里的房子宽敞明亮,和她在寨子里的土房木房不一样,打量了会儿,老太太擦了身子躺下了。 轶奴走过去,光脚踩的地板既不热也不扎人,铃铛随着步伐摇出声响。 站到床边,看着苏玉禾下针。 看到她下针的穴位,心里隐隐猜到什么。 轶奴发问:“这针法在我们苗医针灸里面是养心脉的,你这是吗?” “嗯。也有治疗冠心病的效果。” 轶奴在旁边的凳子上盘腿坐着,手搭在腿上:“要是心脉出了问题,我们有更简单的呢,养子母蛊,能修复受损心脉,就是被刀捅进心脏也能救好。” 苏玉禾松开刚扎进去的那枚针,惊奇地看着轶奴:“这竟然是真的吗?我还以为只是传言。” 轶奴骄傲地点了点头,忽然脸色又变得懊恼起来:“不过这个子母蛊需要病人的血来养,心脉遭受巨大损伤的人,往往活不到这个子母蛊养好的时间。” 苏玉禾愣了下:“所以没有成功过吗?” “当然有!”轶奴回得极快,“这个蛊养起来特别费力,除了要病人的血还要圣女的血。我在寨子里那么多年,只见过一次需要用到这个蛊的人。” 苏玉禾很是感兴趣:“轶奴妈妈会吗?” “我当然会。”轶奴点头,“但我没试过,寨子里没有人会受那么大的伤,普通病症我们的针灸,贴敷,拔火灸等基本都能治好。” 听起来是真厉害。 苏玉禾学医后,越发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尽管被不少人称赞医术高明,她仍然觉得自己还不够厉害。 听到轶奴说的,有些神往,要是她能学更多,不是能救更多的人了? 只不过轶奴是苗疆人,还自称圣女,苏玉禾觉得寨子里的东西,大概率不会外传,她问了也是让轶奴为难。 她感叹了两句,藏住心思,继续给老太太行针。 轶奴等得直打哈欠,终于在困意席卷之前结束了。 看到苏玉禾收针,轶奴立马精神起来:“你这是什么东西?” 轶奴凑近嗅了嗅:“怎么有股酒味?这是干嘛?” “这是酒精,自然是有酒味的,用来消毒啊。用过的针不消毒怎么给下一个人用?” “哦。”轶奴跳下凳子,“我们苗医的针,用火烧,用沸水煮,就能消毒了,你这酒精,怎么来的?” 因着这一路对轶奴的认识,苏玉禾对她一些看似没有常识的问题不会再惊讶。 她耐心解释:“西医上常用来消毒的东西,托人在外面买的。” 轶奴听到西医有些不屑,撇撇嘴:“原来是洋鬼子的东西,对了,你不是中医吗?你师傅同意你搞这种?” 苏玉禾挑眉:“这没什么问题啊?我师傅说以前没有酒精的时候,他们也是用沸水,用火烧,达到消毒杀菌的目的。但是这个酒精很方便,为什么不用呢?” 轶奴呵呵:“你师傅还挺乐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