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禾真不是舍不得,到这会儿办完出院了,还没见轶奴回来,她难免有些担心: “凛哥,你说轶奴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江凛坐在床边,懒洋洋地道:“那么大个人还能丢?再等等呗,丁淮还没过来呢。” “不是怕丢,”苏玉禾有些担心那伙人找过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有没有时不时闻到轶奴妈妈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江凛招呼苏玉禾坐着:“没有。” 苏玉禾皱眉:“怎么好像只有我能闻到?” 根据江凛这些日子的观察,他相信轶奴不会害苏玉禾,听苏玉禾说闻到异香,顿了顿:“可能你一直离她比较近。” 离轶奴近的人多了,这个说法并不能说服苏玉禾,但她没再继续纠结。 她看了眼表,跟丁淮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现在东西收好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没吃完的半罐麦乳精,苏玉禾给了隔壁吕老太。 吕老太也是个敞亮人,乐呵呵就收下了。 再次嘱咐了江凛,要是他那位兄弟回来,一定要联系他们。 干坐了十来分钟,曲诚来了。 自从上次说开之后,曲诚再也没来找过苏玉禾,这次倒是让人意外。 江凛皱了下眉,拉了下苏玉禾的衣摆,小声嘀咕:“他怎么又来了?” 苏玉禾被他说的话逗笑了,拍了拍他的手。 曲诚走到他们跟前:“苏小姐,听说你们要出院了,我来送送你们。” “谢谢。”苏玉禾除了这个也没什么好说。 曲诚抿了下嘴,看了眼江凛,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真是奇怪,来送人,却不关心江凛。 江凛哼唧一声儿:“媳妇儿,我想喝水。” 搪瓷茶缸还没收起来,就在柜子上,苏玉禾幽幽地看着江凛。 丁淮提前到了,身边跟着阿震,问苏玉禾收拾好了没有,可以提前回去。 苏玉禾一顿,轶奴妈妈还没回来呢。 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拖延,轶奴冒出来了。 她换回了自己那一身黑袍子,浑身灰扑扑的,头发乱糟糟的,还夹着一些枯草木叶,她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哎呦,还在呢,还以为赶不上了。” 苏玉禾把自己杯子里的水,倒进轶奴杯子里去,递给她:“先喝口水。” 轶奴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干净:“还是丫头体贴人。咱们现在回去?” 丁淮准备的是那种商务七座车,黑漆漆的外观,比小汽车大一倍的身形,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下乡巡查呢。 车子刚到村口,就有人去告诉江建国了。 江建国还以为真是某个大领导来,匆匆赶过来,看到车去江凛家的,跟上去看到真是江凛从车上下来。 忽略江凛挂着的手臂,单看他的气色还是不错的。 江凛是修水渠里受伤最严重的,村里别的社员可以不在乎,但江建国不行。 看江凛完好地回来,江建国终于放心了:“江凛啊,回来啦?” 江凛望过去,点了点头,叫了声叔。 江建国想了想,说:“你这是工伤,公社里给你申请了补偿。” “叔,”江凛开口叫住了江建国,“我这手一年半载使不出力气,不能去上工了。” 江建国似乎没想到那么严重,皱了皱眉:“……好吧,但是不上工就没有工分,苏知青你……” 他看向苏玉禾。 苏玉禾笑笑:“我过几天回去上工。” 江凛本想连着苏玉禾的也给推了,她现在怀着孕,怎么能下地干活儿呢。 下地那几个工分,还有几角钱,都不够吃饭的。 苏玉禾拽了下他,让他别说话,江凛只好憋着。 丹丹跑出来看了眼,冲里屋喊:“姐姐回来了!” 叶云淑他们也听到了车声走出来,看到江建国在,跟着招呼了声儿。 江建国该说的都说了,看着还有丁淮那么多人,就没多说什么,朝叶云淑点了点头,就回去了。 社员们大多数没见过商务车,这车真奇怪,比公共汽车小,又比小汽车大,看起来还气派。 有些人认出来那男人就是之前开小汽车送苏玉禾回来的,更加肯定这是苏玉禾娘家的人。 江凛真是好福气。 苏玉禾他们进了院门,外面的社员各回各家。 黄敏听说苏玉禾真回来,拉着罗建军就要去江家。 罗建军摆手:“听说是苏知青娘家人都来了,一大家子人在家呢,咱们现在过去人家哪有空理咱们?” 罗建军心里有些打鼓,他觉得苏玉禾不会轻易帮他,毕竟当初闹得很不愉快。 那么多人,万一苏玉禾存心让他丢人,他脸还要不要了? “哎,还是你想的周到。”黄敏叹了口气,看向罗建军,“那咱们过两天再过去,你要是想要孩子,这次不管人家知青说什么,你都得压着自己的脾气,知道没?” 罗建军硬梆梆地点头。 江家这边,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 江凛走上前,叫了声祖母。 老太太抬头看着江凛,伸手拍了拍江凛,视线在他绑着绷带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缓缓点头:“回来了就好,好。” 老太太没有多问别的,叶云淑开口招呼丁淮:“等会儿就做晚饭了,留下来吃。” 丁淮笑得没脸没皮的样子:“伯母,我肯定是要留下蹭饭的,想吃铁锅炖菜。” 江凛看了眼他:“你还点上菜了。” 叶云淑呵了声江凛,对丁淮和颜悦色的道:“行,伯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