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得揍得你去祖师爷面前哭几晚。”
年轻男孩撇着嘴,手拿工具不停在捣鼓,却也不敢还嘴。
这时,咚一声,物体倒地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往后看,只见一根半米左右的长棍躺在地上,而一个脸上红红紫紫的人也随即啪叽倒地。
这演的哪出?
年轻男孩道七好奇问师兄,“这是师傅请来唱戏的吗?”
高个男人李止行皱起眉头,迈开步伐走上前,蹲地上看,没一会儿,就紧拍着大腿,喊道:“这是你五师姐,赶紧去叫人。”
道七震惊的回不过神,眼瞅着师兄背起传说中的五师姐进观,才飞快抬起脚步跟上。
一片浑白的天地,四周模糊不清,流动的雾气遮掩着一切。
隐约中,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出现,一直在呼喊着,饱含着期待“小叔,小叔叔”。
空间里突然出现一条路,路上显现出一道模糊的男人的背影。
但是前方的男人似乎听不见呼喊声,一直未停下脚步,一直往不知道尽头的雾气中前进。
呼喊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带着些绝望,一遍又一遍。姜白跑起来,想帮帮声音,可是与男人的距离,却始终保持那么远,拼尽全力的奔跑,也缩短不了一寸。
她帮着声音大喊,“小叔叔”!
男人似乎有所停顿,但很快又被雾气包围,消失不见。
迷漫的雾气,很快来到她面前,姜白只觉得胸口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却又无能为力。
又一阵熟悉的坠落感袭来,姜白咳嗽着醒来,脖颈处尽是汗珠。
睁眼是木制的房梁,胸口疼痛的感觉却没有随着梦境消失,依然存在。
姜白忍受着疼痛,回想着梦里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梦到这般场景,只是之前,梦境里只有一片大雾,和偶尔出现的声音。
那个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沉浸在思绪中,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阵舒服的呼噜声,她微微抬起身,只见一只胖橘,在被子上快乐的踩奶。
“大橙子,你给我下去!”
“喵喵”
“听不懂,下去!”
木制不隔音的房间,传来姜白充满精神的声音,李止行松了口气,戴着口罩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
院子里,观一和道七两人拿着扫帚,听到动静,也好奇的张望,但却没有像以往一般,鲁莽地直接进门询问,只是在门外的院中,认真仔细地清理,干净整齐的青石砖。
李止行端着药经过,巴掌大的院子被两人扫过无数遍,也明白他们的心思,大声笑道,“一起进来,见见五师姐。”
熟悉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姜白放下大橙子的前爪,肥胖的橘猫趁机逃离,两三步就登上房梁,摇摆的尾巴透过木制的房梁,洋洋得意。
很快一位高个强壮,看起来就像是健身房教练的男人出现在房内,身后还有两个小尾巴。
“二师兄。”
“醒了就好,快把药喝了。”
李止行放下药碗,就来到窗旁的椅子上坐下,观一和道七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探头张望。
许是休息好了,正在喝药的师姐,脸上也恢复了光彩,虽然还是有些红红紫紫的伤痕,但是精气神与之前见到的已经完全不同。
连低头喝药的样子都那么洒脱,两人心生佩服,要知道这可是二师兄亲手熬得,能直接将整座寺庙都腌入味的苦药啊。
不愧是师傅唯一的女弟子。
姜白大口喝完药,企图少受些味道的折磨。喝完也没等二师兄他们询问,直接了当的问道,“这些天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们?”
道七听闻,身影往后躲了躲,李止行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过来,见人。”
“五师姐好。”
“嗯嗯。”
姜白不在意的点头,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五师姐?”我不是小师妹吗……
李止行笑,“这两个,大一点的你也认识,观一,就是之前观厚街那个小孩,现在是小六。”
边说着,他边扯着文静点的萝卜头,给姜白介绍。
姜白确实认识观一,准确的说,认识他爸比较多。
金陵观十多年来都没什么变化,交通不便,但是旧时讲究心诚则灵,香火旺盛。尤其是夏季。这也引得一些小商贩愿意起早在观前摆摊。
观一的父亲,就是在观前摆摊卖纸雕的,住在县城观厚街那块。经常会给这些修行的小道士带一些零食和小玩意,很受他们欢迎。
后来姜白大一点,每次进山,也都是他带着一起进去。
可惜,在她大一那年,因病去世了。
故人的孩子。
她点点头,摸了摸小萝卜头软乎乎的头发,示意继续。
“道七。”李止行又拎着活泼点的萝卜头的衣领,“这就是最近你联系不上我们的元凶,喊他小七就行,两人都是最近才入门的。”
委屈巴巴的道七正懊恼着自己的形象,扭捏着,想要摆脱这只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转瞬间就又被转移了战场。
笑眯眯的五师姐,双手掐着自己的脸庞,“好小子,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