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翼在陷阱里呆了一夜,寒风吹的他心都凉了。
最后还是楼玉舟扫了扫在场的府兵,发现少了个陈翼。
这才询问了陈大,不过看着陈大脸上突兀出现的空白,她就了然了。
感情又忘了。
发动了所有的山匪,才在寨子边界找到了在陷阱中冻得瑟瑟发抖的陈翼。
陈翼捧着热酒,大口大口地喝着。
本来陈大提议要一碗姜汤驱寒,被众山匪鄙视的看了一眼,山寨的人都是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的,都是一帮大老爷们,没有一个女子。
都是爷们哪来的手艺煮什么姜汤,给碗热酒应付应付得了。
被山匪鄙视的陈大,“……”
被山匪嘲笑娘们唧唧的陈翼,“……”
也行。
…
“所以,你们真的是楼家的人?”
李二狗语气微妙地问道,他没想到抢劫抢到一个真的了。
陈大揽过李二狗的脖子,哥俩好地道,“害,兄弟我也不和你装。”
他举起一根大拇指比了比,对李二狗说道,“咱们公子啊,可是楼刺史独子,在沧州那是这个。既然你们跟着大公子了,那往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不小心听见的楼玉舟,“……”
我人都还没回去呢,你陈大在这画什么大饼?
李二狗有些犹豫,他们当初就是因为战乱才被迫上山,山匪的名头到底是不好听,能有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为什么不做?
只是……
陈大许是看出来李二狗在犹豫些什么,和陈翼对视了一眼,说道,“现在沧州城驻军可是缺人呢,若公子出马,给你这一百多号人安排个职位不再话下。”
李二狗听了,随即用眼睛发亮,直愣愣地盯着楼玉舟。
楼玉舟扶额,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呀。
你们都替我安排好了,我的意见好像不太重要。
陈翼暗暗鼓劲,他是不相信公子靠武力制服那李二狗的,公子如此瘦弱,必是用无双的智计,坚韧的心志,才将那恶鬼般的李二狗给收服!
李二狗默默看着陈翼等人,老大如此高的武功,竟然还带着这么中看不中用的手下,一定是个心软的人!
双方不约而同地想,她真苦!
陈大看着两人诡异的眼神,打了个寒颤,随即转移了话题,“对了兄弟,还不知你姓甚名谁呢!”
李二狗回过神来,骄傲地说道,“我姓李,名二狗!”
陈翼一口热酒喷了出来。
“咳咳咳。”
他用袖子一擦嘴角的酒水,差异地盯着李二狗,倒不是说这个名字怎么样,平民百姓也有许多取什么狗蛋什么的贱名据说是好养活。
但这个名字和李二狗的形象也相差太大了。
他们看了看李二狗棱角分明的脸,壮实的身材,再想想李二狗这个名字。
怎么看都不搭啊!李二狗这名字不应该是那种弯着腰,调戏良家妇女的街溜子吗。
楼玉舟倒是问了一件她好奇了许久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大夏天的穿着兽皮?按理说这些年打劫得来的难不成还买不起一身布衣?”
这土匪混得也太惨了一些。
李二狗蒙着头不说活。
二当家王宽笑着道,“还不是前大当家的说这身兽皮狂野,看着有男子气概,强迫着我们一个个的都换上了,反正不花钱。”
李二狗耳朵都有些微红。
楼玉舟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微妙地看了李二狗一眼。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群山匪有一个算一个,都掉钱眼里了。
…
沧州
楼峻在大堂内慢慢展开陈翼飞鸽寄来的信,楼家众人皆坐在一旁有些激动,但碍于身份只眼巴巴地瞅着楼峻。
“大人,属下不负所望接回公子,公子风采一如大人当年,望大人勿念,陈翼留。”
楼峻的手有些颤抖,他盼着这一刻已经足足整整十三年啦!
楼玉舟出生时的面貌还历历在目,那么一个小团子浑身通红,被他抱在怀里无力的抽噎着。他唯恐自己力道大了不知怎么就会弄伤弄疼了他。
楼老太太举起手微微咳嗽了一声,显然是暗示楼峻将字条给她看看,楼峻这才反应过来,忙递了过去。
她接了过来,短短数句,却看了良久,临了眼中闪出点点泪光,连连道了声“好,好。”
随即将字条递给了旁边正襟危坐着的楼夫人,楼夫人迫不及待接过,仔细研读了起来,她最期待的孩子呀,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还没看几眼,楼清雪就凑了过来撒娇道,“娘亲,我也要看嘛!玉舟哥哥怎么样了。”
楼夫人拗不过,只好随她了,楼清雪是她继楼玉舟之后生下的,自幼是个小撒娇精,长的又娇俏,楼玉舟不在膝下,她自然多疼了楼清雪几分。
两人脑袋亲亲密密地黏在一起,叫人看了就认为是一对亲母女。
楼清婉眼神闪了闪,恰巧露出了几分忧愁,楼夫人不经意间看见对她招了招手,“清婉,你也过来看看。”
楼清婉是庶出,当年楼夫人有孕,做主将她贴身婢女给纳了,婢女对她衷心耿耿,楼清婉是在楼玉舟一年后所生的,是以比清雪稍微大些。
不过婢女五年后病逝,她怜楼清婉年幼失母,将她养在了膝下,但楼清雪到底对这个抢走她宠爱的姐姐有些敌意。
楼清婉露出一丝温润的笑,福了福身才走上前去。
楼清雪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阻止。
这对楼家来说到底是大喜事,楼峻安排了下人成日盯着城门口,一看见楼玉舟回来就立刻禀告。
…
楼氏盘踞在江南一带,沧州、宁州、宣州等都是楼氏的权利范围,楼氏嫡系扎根沧州,其余旁支在其余各郡县。
“公子,前面是河云县,只要过了这个县,再往南走上一日,便能到沧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