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砸场子也不怕被人打。” 夏旸原本只想帮了葛发财就走,如今听见这小贩狂妄嚣张的话后不由冷下了表情,半真半假地恐吓道:“你这种大理石卖五位数的行为还不算诈骗?闹大了去警局是要被判刑的。” 小贩一噎。 他们这种小集市经营确实很水,卷铺走了很难找到人,而且这种东西价值也没有一个定数估量,真真假假的有赚就有赔,大多人吃了小亏也不会太过计较,淘到宝贝赚到的人也不少。 可大多以次充好的不会坑这么多,顶多坑外行人几百,小几千都比较少,就算买家发现被骗也不会花时间精力折回来追究。 他这次确实冒了很大的风险,一口价喊了这么高。 他试探了这个人傻钱多的小红毛许久,发现他孤身一人前来,对石头一无所知不说还很有钱,一问预算——七位数以内都行。 这不宰一顿实在是说不过去,他心一横,直接喊了一万。 但是转念一想,被搅了局他又没真的卖出去,警察来了也拿他没办法,小贩瞬间又嚣张起来,给身边两个经常一起摆摊的兄弟使了个眼色。 三人一同站起身,沉默地看着两人,无声地威胁并驱逐着。 三个大男人胳膊上都纹着满胳膊的纹身,确实唬人得很。 一旁那个姑娘被吓得直接放下坠子离开了。 夏旸却不紧不慢地拿起那个姑娘方才手里拿着的坠子,淡淡道:“玻璃仿的水晶。” 葛发财倒是并不害怕,只是警惕地盯着他们,准备待会儿一个不对劲就拉上这个好心的同学直接开溜。 可旋即,夏旸开始一样样地拿起了这人摊位上的其他东西。 “烧色玛瑙,十颗珠子,一颗一到两毛,一条五块钱顶天。” “假翡翠,酸洗注胶严重,人工染色处理。” “人造爆花水晶,色染得挺好看。” …… 周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贩的脸色越来越黑,葛发财心底的崇拜越来越深。 “哥,这里有正品吗?不会都是假的吧?”葛发财直接叫上了敬称,明明夏旸看起来比他还要小。 “有,”夏旸拿起一个被装在锦盒内的手镯,“天然A货翡翠,就是杂色太多,色泽也不是很好看,价格大概一两千吧。” 说完夏旸便将手镯重新放回了锦盒内,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手,直起身,没再碰摊位上任何一样东西。 葛发财听罢翻了个白眼,“他说这是他们这最贵的,比那大理石开价还高,我见它不好看就没要。” 夏旸没忍住轻笑。 这声笑听在耳朵里总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被这么砸场子,今天生意算是没法做了,小贩再也忍不住,直接朝夏旸伸出手。 葛发财眼疾手快地攥住了这只手,夏旸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人群里,一道人影皱起眉。 “小御哥,要报警吗?”宁知白装作害怕地缩了缩,紧紧牵着顾御的手,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也不想顾御冲出去。 其实他更想看见夏旸被教训。 他看见了夏旸发的那条朋友圈,认出了他所处的方位,便想带着顾御来这里找他,像白天说的那样找机会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他没想到……葛发财竟然也在这里,他并不想自己的plan A和plan B有太多的交集。 顾御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牢牢黏在夏旸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 方才夏旸的一系列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夏旸在他心里的印象一直都是娇气、脆弱、爱哭、眼巴巴地讨好着他。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夏旸。 宛若展柜里被精致丝绒托着的宝石那样夺目。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闹够了没?” 是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男人走了过来,穿着一身中式风的衣服,手里还盘着两枚核桃。 “徐伯。”周围摆摊的人纷纷唤起了这人的名字。 那三个与夏旸和葛发财对峙的男人也对他点头哈腰起来。 男人却径直走到夏旸身边,眉眼温和地问:“怎么来这儿了都不找伯伯?” 三个男人顿时傻了眼。 夏旸微垂下眼眸,“这不是还没到您的铺子吗。” “走,去伯伯那儿喝杯茶。” “好。”夏旸转了个身,余光不经意瞥见人群中的两道身影,却没有多做停留。 葛发财则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了夏旸身后,一口一个哥地感谢着他。 临走前,男人朝一个方向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便出现了几个大汉将那三个男人给带下去了。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人这么贪婪宰客,对整条街的名声都不好。 更何况还欺负了他老师的宝贝孙儿。 人群里,宁知白假装松了口气,“终于没事了,这个人是谁呀?小御哥你知道吗?” “徐劲,做古玩石头生意的,夏旸奶奶的徒弟之一。”顾御随口解释道。 “哦。” 顾御看不见的地方,宁知白垂下眼睫,暗暗咬了咬牙。 他知道夏旸奶奶是很出名的珠宝设计师,老师上课都经常会用到她老人家生前设计的作品作为例子,夏旸凭借着这层关系并不需要多努力的社交便能让专业的所有老师都知道他的名字并对他多加照拂。 凭什么……有的人一出生便在罗马。 突然,顾御牵着他的那只手将他往前带了带。 “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