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若嫣赶紧道:“不会的!” 迟清礼也赶紧道:“若师姐你们觉得挤,我去问问掌柜,睡库房也没事的。” 白玦无言哽噎,一扇子敲迟清礼头上:“睡什么库房,睡我房间来吧。” 她已经尽量随意,尽量在不经意间说出这句话来,却还是让小冰块吓了一跳。 迟清礼顿时睁大双眼,足足愣了三秒钟,才一连串地道:“不,不必劳烦师尊,” “倘若没有库房,睡马厩也行;马厩若挤不下,我看屋顶也不错,夜晚挺凉快的。” 白玦无奈道:“倔什么,和我一间又不会吃了你。” 她扔下小冰块一人在身后融化,转头与桃若嫣道:“你与秦…她叫什么来着?” 白玦实在想不起来,道:“反正你与师姐一起睡,两个人也宽敞些。” “你们都是绁尘的弟子,”她笑道,“倘若我太端架子而苛责了你们,绁尘出关后可要生气了。” 桃若嫣一脸感动:“尊上您真好!” 迟清礼还在垂死挣扎:“要不师尊您自个一间,我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就行。” 白玦道:“没得谈,睡我这吧。” 折扇敲了许多次脑袋,这次轮到敲迟清礼的肩膀。白玦连推带哄,终于是把小冰块拉进房里。 临近沙域,这边的居民习惯用土坯砌成床铺,铺上软垫与被褥,位子还挺大。 反正睡 两个人是绰绰有余。 白玦轻松惬意,一进屋便躺下来了,随手掂了枚给宾客的葡萄,塞入口中:“清礼?” 迟清礼坐立难安,她先是在门口站了一会,似乎是感觉欠妥,于是不知从哪摸出几块软布来。 她问土屋掌柜要了些水,低头开始擦椅子,擦完椅子洗洗布,又开始擦桌子。 这人真是没完没了。 这样擦下去,过会估计就得开始擦地板、擦墙壁、擦屋顶,然后擦着擦着……就跑门外去了。 白玦真是好气又好笑,道:“擦什么桌子,过来!” “师尊,沙域尘土多,”迟清礼躲在桌子后头,“你看这里全是碎石,不干净。” 白玦瞟她一眼,打了个响指。 “啪”一声轻响,整个屋子光洁如新,别说小碎石了,一丝薄尘都看不见。 两人都是修士了,随便用个清净诀不就好,怎么非得一点点用水洗,用手擦? 白玦微笑道:“过来。” 迟清礼再也没了拖延的理由,只得磨磨蹭蹭地挪过去,被白玦一把拉住,在床沿坐下。 小家伙僵硬得像是块木头,脊背笔挺,坐得规规矩矩,目光也一直盯着地面。 白玦又拾起一枚葡萄,半剥了皮。 她正准备含入口中,瞧着身旁的小冰块,忽地起了一点坏心思。 反正自己不是什么“恶毒师尊”么,干脆顶着这个名头再多逗几下,不然以后可就来不及了。 迟清礼正专心致志地,数着地面上砖石的纹路,身后忽地靠过来一个人。 一枚被剥开果皮,还剩下半边的葡萄递到嘴边,果肉水盈盈的,肯定很甜。 白玦倚着她的肩,笑意松散:“要吃葡萄么?” 想也知道小冰块会说什么,所以没等迟清礼开口,她便将葡萄塞了进去,堵住她的口。 迟清礼只来得及“唔”一声。 果肉在唇齿间融化,甜香缠绕着舌尖,水意蔓延,甜得不可思议,甜得让心跳都微微加速。 “怎么样,很甜吧?”白玦倚着额,笑道,“不枉我们千里迢迢跑出门一趟。” 迟清礼嘴中含着葡萄,只能诺诺点头。 由于塞得急,她唇边沾着点水泽,一滴葡萄汁描过唇形,缓缓地往下淌。 然后,被抚上面侧的指接住了。 指腹润开那一滴葡汁,慢慢摹过软薄的唇,动作极轻极柔,似触碰着一朵花,一缕云。 “还要吃葡萄么?” 白玦摹着她的唇,声音仿佛贴在耳旁:“我再给你剥一颗?” 迟清礼不敢抬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传递而来的温度。 微热的、柔暖的,连带着跳动的脉搏,一齐轻压在唇边。 靠得那样近,只要再向里一点点,便能搅动她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