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冷冷看着沈之峰装腔作势,胃里翻江倒海。 京兆府尹再次拍响了惊堂木:“堂下不要私自说话了!沈之峰,如今韩柔状告你,状纸你也看了,上面所诉罪证,你认还是不认?” 沈之峰对着公堂上的府尹作揖行了一个拱手礼:“大人望明察,我不认,这些事我从未做过。” 他身穿一件靓蓝色长衫,身挺得笔直,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的惆怅,一派清明斯文有风度的样子,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时间唬住许多人。 尤其是一些妇人,都暗暗想着,国公爷生得俊美,又独守一人,这般的好郎君,韩氏居然不要,还闹到如此地步,丢死人了。 府尹又转问韩柔:“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面对这样的场面,韩柔并没有慌,而是条理清晰的指出:“口说无凭,我先前已经呈上账目,大人可以派人查验,此外,我还有一个证人,也已经带过来了,就在外面等着。” 京兆府尹点点头,吩咐衙役:“带证人上来。” 沈之峰的后背闪过一丝凉意,心中浮现起不好的预感。 那人慢慢走到公堂之上,赫然就是月娘。 尽管沈之峰恨不得现在就一剑刺死了她,可是实在无法阻止她开口。 府尹问:“台下何人,所诉何事?” 月娘深深的看了一眼沈之峰,随即跪在地上:“大人,民妇叫月娘,是沈国公爷沈之峰的外室,之前一直被他养在琵琶街,为他生育了一子一女。十三年前,我与夫人同时怀孕,沈之峰便利用奶娘,将我的孩子换到国公府.....” 月娘还未来得及继续说,外面已经是喧哗一片了。 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风度翩翩、深情款款的国公爷,竟然是个违背誓言的骗子,还做出将外室之子换了真嫡女这样的丑事!.. 那外室算个什么东西,连妾都算不上。虎毒不食子啊,都是女儿,怎么就能如此偏心。 “肃静!肃静!”府尹将惊堂木拍响。 沈之峰怒不可遏:“你在胡说什么!” 贱人!真是个贱人! 月娘冷笑起来,尖声反驳:“我胡说?你替我买的院子、丫鬟婆子,还有那间店铺的伙计,店铺的账目都能证明我说的话,这么多年,你也是一直拿夫人的嫁妆来补贴我。你这个翻脸无情的小人!白眼狼!大人,他还曾经买凶灭口,都是夫人救了我,因此我才愿意上堂作证!” 来这里之前,月娘已经被沈倾云治的服服帖帖,该怎么说,那都是教好的,此刻倒也是吐词清晰不慌张的。 她也是真的恨,蹉跎一生,一片真心付诸流水、众叛亲离。 府尹斜眼瞥了一眼沈之峰,见他面上已经没有刚才的镇定了:“沈之峰,证据和证人都有,你可还有什么要争辩的?” 沈之峰猛地一甩衣袖:“她这是诬告,我也有证人!” “带上来。” 来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走路有些不稳,似乎是腿脚有什么问题,到了公堂上,跪倒在地,匍匐着磕了一个头。 韩氏惊呼,猛地上前一步,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你,你是谁?” 那女子抬起头来,竟然与当年的奶娘有七八分像。 “大人,小女名叫王小红,我的母亲当年正是国公府夫人找的奶娘。母亲是为了给我治病,才会答应月娘做下如此错事。换孩子的事情,都是月娘一人指使的,国公爷并不知情。” “小贱蹄子你乱说什么呢!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换了国公府的千金!”月娘赶忙大喊。 小红也不甘示弱:“我娘知道月娘你心狠手辣,事后想必会杀人灭口,因此带着我躲藏了出去,还是没有逃过你的追杀。可是我娘在死的时候留下血书一封交给了我,上面写明了你的罪行,你也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双手颤抖着打开,一面是一块旧布,上面血迹斑斑,因为时间久远已经一片乌黑,歪歪扭扭写着月娘指使自己换千金的事情。 府尹派人将血书拿去查验,的确是十几年前的物件。 月娘没想到沈之峰这么多年,还一直处心积虑的藏着奶娘的女儿,想必是早有防备,一旦事发都推到她的身上,一时间又哭又笑。 什么恩爱情浓,什么海誓山盟,都是假的。 她眼中爆发出不甘的痛恨,猛地起身朝着沈之峰冲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猝不及防的沈之峰吓了一跳:“贱人!” 旁边的官差立马将月娘拉开了,尖利的指甲还是在沈之峰的脖子上划了两道血痕。 府尹皱了皱眉:“竟然敢当堂行凶,扰乱秩序,蔑视公堂,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立马有人将月娘拖去打板子,她痛苦的叫声响了起来,却还是破口大骂:“沈之峰,你不得好死!”当即被人堵了嘴。 场外的沈倾云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想到这十几年沈之峰竟然还留着这一手。 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太久远了,如今沈之峰有了人证,自然是略胜一筹,换孩子、杀奶娘的事情被全部推到了月娘的身上,当堂判了三日后午时处斩的死罪。 但无论如何,沈思思为外室所出却是不争的事实,假千金的身份一下子被传得人尽皆知。 这样一来,韩柔不愿意为沈思思出嫁妆是情理之中,没有人再说什么了。 外室的女儿占了自己亲生女的位置,做了国公府十几年的嫡长女,韩柔没有直接揭开这个丑闻,已经是仁至义尽。 根据韩柔呈上的账目,国公府反倒是挪用了韩柔的嫁妆,倒欠一大笔银子。 律法明确规定了嫁妆是女子的私有财产,对于这件事,沈之峰再无力反驳。 围观的众人都不禁感叹,难怪要与沈之峰和离啊。 “若我的女儿被换了,我非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