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阳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秦氏,最终还是点点头:“你说吧。” 秦氏咬咬牙:“郡主,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黄铭安不是个什么感恩的人,之前他将我养在外面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他会让荣亲王扶持他,等到荣亲王死了,他官职也高了,那时候他就会休了你。” 真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死死盯着秦氏,没有说话。 秦氏惭愧地看了真阳一眼,立马低下头:“他总在我面前抱怨郡主你十分强势,不愿意同他服软,每次都是让他低声下气地哄。他同我说,要想个办法,让你觉得有愧于他,这样才会对他低头。” “对不起,我...我那时还给他出了主意,说女子为妇,无非最在乎子嗣和贞洁,可以从这两处下手......” “我知道郡主肯定会怀疑是不是我故意挑拨你们夫妻间的感情,但是我可以发誓,今日说的这些话,如有一句假话,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郡主,是我对不起你,万望郡主小心枕边人!” 秦氏跪在那,根本不敢再抬头,眼泪砸在地板上,形成两处水渍。 她清晰地记得当时黄铭安抱着她,在她的脸上亲了几口,嘴里还说着:“还是嫂嫂聪明。”BIqupai. 是的,黄铭安对她一直叫着嫂嫂,他说这样更有情趣。 秦氏隐隐察觉到,或许黄铭安也没有那么地喜欢她,只不过因为她是黄铭生的妻子,而黄铭生在生病之前,处处都压了黄铭安一头,是他不可超越的存在。 所以,就算她已经被黄夫人送走了,却又被他偷偷接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趟,没了孩子,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救下自己的,却是自己曾经满心嫉妒的真阳郡主。 秦氏只觉得她这一生,一步错,步步错,踏在泥泞里,往哪走都是脏的。 真阳郡主沉默了很久,沈倾云拉住她,用眼神询问她还好吗? 真阳笑了笑,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多讽刺啊,昨夜她还在自我安慰,或许她应该忘记这一切,好好和黄铭安过一生。 闭上眼,真阳想了很多,随即才慢慢开口:“你说的这些,我记下了。我既然救了你,总不可能把你丢在这,你有什么去处吗?” 秦氏垂着脑袋,半晌才慢慢摇摇头。 真阳便又道:“沈小姐可以帮你安排一个去处,你可愿意跟着她?” 秦氏这时才猛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下是两道泪痕。她震惊地看向沈倾云,依稀还记得曾经在锦绣坊闹的那一场。 面前的女子清冷高贵,望着自己的眼中看不出情绪。 “郡主......沈小姐,我愿意跟你走。”秦氏根本不去问沈倾云要带她去哪。 反正她连死都想好了,还怕什么呢。 更何况沈倾云如果愿意收留她,她总归有个去处。 否则哪怕是想找个尼姑庵,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顿了顿,她又对着真阳说道:“郡主,若是你有一天需要揭发黄府人的嘴脸,我愿意为你作证。” 沈倾云默默看了她一眼,倒是个聪明人。 真阳的眼中果然露出满意。 她也没有那么傻,救了人,也是给自己留了个人证。 前后折腾这么一遭,她也已经累了,人交给沈倾云后,便直接准备回府。 走出那客栈,麻木地上了马车,真阳静静坐着,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 彩霞突然惊呼:“郡主,你怎么突然哭了?” 真阳摸了摸脸颊,指下一片冰凉。 原来竟哭了。 是啊,为什么呢? 她突然觉得,女子的眼泪有时候大多都是在哭自己。哭自己进退两难,哭自己无力改变,哭自己有骨气却缺了勇气,哭自己的懂事识大局并没有让自己好过一点。 “没事,回府吧。”真阳听到了自己平静的声音。 彩霞担忧地看着她,最终没有说什么。 ...... 这一边,沈倾云先将秦氏带回了听风阁。 她让人给秦氏拿了套换洗的衣裳,随即打量着问道:“你都会做什么?” 秦氏揪着衣角,有些无措:“什么?” 沈倾云静静看着她,她帮着真阳把人留下来,自然不会养着她。 秦氏的吃穿用度,都需要她自己赚。 苏依依在一旁暗中提醒了一句:“这位姑娘可有什么手艺?” 秦氏反应过来以后,赶紧说道:“我会绣花,会做饭,我做的点心特别好吃,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扫地洗衣的。” 越说到后面,秦氏的心越忐忑。 毕竟她会的这些,普通妇人都可以。 沈倾云却淡淡说道:“可以了,依依,把她带下去安排吧。” 苏依依知道小姐这是要再看看秦氏的心性,叫了个丫鬟将秦氏先带离了,随后对着沈倾云说道:“小姐,榆县那边又新传了消息过来。” 沈倾云点点头,苏依依便派人取来密信。 早在寒霜传信过去之时,听风阁的人已经探查到了新的秘密。 他们的人发现宋昌延经常去一处院子,一进去便是好几个时辰都不出来,里面却没有任何声响,实在很奇怪。 最后他们潜入到了院子里,里面竟然有一条暗道。 暗道很长,应该有计划地修建出来的,通向了东边不远处的一栋楼。 那是一家小倌馆。 听风阁的人在那蹲守了两日,还假装成客人潜入其中,终于发现了宋昌延的踪迹。 他几乎是隔三岔五地就要去一次! 而这一些,他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