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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母亲期待着降临于世的孩子,也是抑制着世界原石那庞大力量的道具。
她的身体融合了原始居民的血液,拥有的力量无人能及,却体会不到人类的感情。
【不明白、无法理解】
为什么母亲要哭?为什么妹妹总是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
苦恼、苦恼、苦恼——不明白、无法理解。
她开始尝试模仿人类的感情,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陪伴在母亲和妹妹身边,也开尝试着各种她不曾做过的事情。
但是她在学习的这段时间中,还是没有明白属于人类、只属于人类强烈的感情。
不要紧、只要母亲和妹妹在她的身边,她就是【完整】的人类——十岁的时候,母亲死掉了。
按照母亲和祖父的约定,妹妹将回到属于母亲的【家】,而继承了加百罗涅的姓氏的她失去了所有。
不,她从来没有失去过母亲、母亲的骨肉铸成了【天理】。现在,就在她的手中。
克莉斯从梦境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了放在床头的天理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疲惫,非常的疲惫。她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看清了一切,无力阻止的一切。
为何——为何又会变成这样?克莉斯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倒在床上,眼神迷离。
什么都不记得,唯一知道的是义父温柔的话语,是他带着失去一切的自己来到了加百罗涅。
哥哥,还有只见过三次的姐姐,怀上身孕的嫂子,甚至是家族中的各位长辈…..他们对她都是很好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
克莉斯已经失去了回头的权利,她只能成为黑手党,在被卡瓦洛内带回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开始学习如何去辅佐义父和兄长。自己的火炎可以医治所有伤痛,所以她学习医术,很快就成为了家主的家庭医生。
加百罗涅主人血脉传承下来的火炎有着一个看似微不足道却在关键时刻足以致命的弱点,他们的身体在一次又一次使用火炎后激发了一种遗传性病毒。
如果不常用火炎还好说……像卡瓦洛内那样一直使用火炎却因萝雅母亲的出现而改变的特异体质,在百年来就出现了一例。那是因为有萝雅母亲这样强大的存在,卡瓦洛内才能坚持走到了现在。
如今萝雅母亲已经离去,她是继承了母亲火炎的孩子,自然也有着相同的能力。
可每当克莉斯向义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总会拒绝。甚至是阿尔弗雷德,也是满脸的不愿意。
卡瓦洛内说,他已经得到了另一位医生的帮助。那个人有着和萝雅母亲一样的能力,所以不需要她承受他们的痛苦。
克莉斯清楚,她身体的火炎都被封印在了这厚重的一本书中,而他们一点都不希望她去使用天理之书。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只是有时想起,还是会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和她拥有着同样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因为她来到加百罗涅的两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义父口中的医生。
而现在……克莉斯从床上坐起身,放下天理之书把放在一边的披肩搭上肩膀。
她扭头看了下镜子中的自己。
三天前,义父的棺材安置在了加百罗涅的陵园,回到加百罗涅庄园后她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进入短暂的休眠中。
克莉斯走到镜子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她现在还是加百罗涅的公主殿下,再不出去的话也不知道那些烦人的长老又要对着她说教些什么了。克莉斯想了下那场景,累觉无爱。
克莉斯看向镜子中她身后的床,又返身回去把天理之书拿起,今天也不用打开……既然如此,还不如先把这个放起来。
克莉斯把天理之书塞到书架的最高处,确认了其中的万无一失后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阿尔弗雷德是早就被敲定的下一任家主,如今义父已去,他也一定在第一时间控制好了家族内所有不安定元素。
只是……
克莉斯走到阿尔弗雷德平日呆的一处工作间,刚想敲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玻璃制品摔在地上的声音、阿尔弗雷德痛苦的声音和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男性声音混在一起,克莉斯一下子以为阿尔弗雷德受到了那个人的伤害,想都没想直接摔门而入,一下子让里面的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她。
阿尔弗雷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比。他的手上还流着血,一滴一滴溅在地上。而墙边,还留下了他刚刚的自残证据,一大片的玻璃碎渣和凋零的玫瑰花沾湿了地毯。
站在他身边的男性,克莉斯觉得他大概在十四五岁,就比自己大一点但是看起来非常成熟的人。他留着凌乱的银色长发,用黑色的丝带扎起…….还有那好看的海蓝色眼眸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克莉斯想如果不是母亲只生下了艾丽斯与她,她真的要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哥哥。
“克莉斯,你醒了呀……”阿尔弗雷德看着克莉斯把门关上,尴尬地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哥哥,看着你这样我觉得我更应该早点醒过来才对。”克莉斯坐到床边,抓住阿尔弗雷德受伤的手,表情严肃:“我知道你和义父情况不同,可你也不能总是这样自虐啊!”
“抱歉抱歉,又让你担心了……”阿尔弗雷德用另一只手抓了抓被角,装的一副可怜样子希望博得克莉斯的原谅:“我以后一定克制,我跟你保证,好不好?”
“说到做到哦,哥哥。”克莉斯再次看向那个从自己进来后就没有说话的男性:“这是医生吗?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安德文.珀西,也是阿尔弗雷德先生这两年的家庭医生。初次见面,克莉斯小姐……”安德文微微低头,没有再去看她。
克莉斯点了点头:“原来就是你,我听说过你珀西先生……”
安德文说:“克莉斯小姐叫我安德文就可以。”
克莉斯有些疑惑,但看阿尔弗雷德没说什么,就没放心上了:“好的……安德文,你先给哥哥包扎一下吧。”
克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