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同在京城,祁铁秦三家往来密切,他也不曾出现在铁真真面前,最僭越的时候,也只是逢年过节时以秦家的名义为她准备礼物。
但好像,祁氏千金收到的礼物太多了。
于她而言,谢端若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
其实年少时,他们在香港相处过一段时间,只是那会儿铁真真年纪太小了,玩心强,忘性也大。
她不记得抱着她抛乳牙的邻家哥哥,更不记得有个人不厌其烦地带她从太平广场跑去中环蹲富豪雪糕,陪她坐摩天轮。
那个在机场抽噎打嗝保证不会忘记他的人。
是个小骗子。
是即使他旁敲侧击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尝试用普鲁斯特效应也无法让她想起一星半点的小骗子。
后来爷爷提出履行婚约的时候,他是希望铁真真也能选择自己的,做不成爱人,他就作为兄长守护她一辈子。
然而这一刻,量变发生了质变。
他没法儿再把铁真真当成妹妹了。
李有为的吆喝声拉回了他的神识。
铁真真行云流水地原地云剑,弓步起弓步落,最后以一招凌厉遒劲的直刺收势,剑尖上,正好落了一瓣桃。
“怎么样?”她神气道。
“女侠!这是啥子剑法哦?”
“越女剑撒。”
姥姥是越女剑传人,她算半个。
李有为意犹未尽地摆弄转动手腕,但自己又搞不来,着急道:“你那个剑花咋个耍的嘛?”
铁真真杏眼古灵精怪轱辘一转,谈判上了:“您教我们做油纸伞,我就教您,怎么样?”
李有为瞪着眼哼声:“划不戳撒!”
铁真真也没着急,放下剑坐在他对面,表面妥协实则威胁:“您不教也行,现在网络发达得很,我来之前就做了不少攻略,跟着视频做伞也成,但是能做出个什么样儿我就不知道咯。”
她朝李有为混不吝地笑了笑,“这几天我没事就出去闲逛,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是您徒弟了。虽然我在油纸伞界对您毫无威胁,却能在教育界让您颜面扫地。”
李有为被这番混账话气得哆嗦,只好你你你地指着她。
云驻村被称为油纸伞之乡,家家户户都有人精通制作油纸伞,不少人以此当做副业挣外快,到时候这俩徒弟的作品可是要拉出来评选的。
上哪儿找评委?村里啊!
不得行不得行,他的徒弟可不能做出狗屎一样的东西,云竹堂的招牌要是砸了,别说他晚节不保,蹬腿了都没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李有为悻悻道:“你们俩先去工房把竹青刮完了再说!”
“好嘞!”铁真真扭头就拉着谢端若就往屋里拽。
李有为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懊恼地拍了一把大腿。
咋个就被女娃儿下套了嘛!
他气急败坏地嚎了一嗓子:“瓜娃子,竟敢对为师耍激将法!”
里边的铁真真有恃无恐地叫嚣:“谁耍赖谁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