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喝道。 千心咬着嘴唇,终究一跺脚,大声道:“遵旨!” 说着,快速跑去一边,拿了全套的笔墨纸砚过来。 凤无忧执笔在手,将自己方才所说尽数写了下来,又伸手一掣,将身边燕卫腰间佩刀摘下,在拇指上快速一划。 不等血液涌出,便狠狠按在写好的诏书之上。 “印来!” 凤无忧喝道。 千心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印,却是凤无忧燕云的皇后小印。 凤无忧头也不抬,又将这枚印信按在了血指印的旁边。 做好这一切,凤无忧将纸提起,交给聂铮:“将此诏书誊写一百份,张于城中各出入门口,通衢要道!” 聂铮下意识接过诏书,却只觉得手中如有千斤重。 他清楚地知道,凤无忧此约一立,那是万难反悔了。 凤无忧看他一眼,有些嫌弃,道:“还不去?” 聂铮心头五味杂陈,想说什么,却竟然说不出来。 正在他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忽听一道声音笑道:“如此热闹的事情,怎么能不等着本神子?” 贺兰玖不知何时早已处理完里面几位重伤之人出来,也不知听了多久。 他走上前从聂铮手中拿过诏书,瞄了一眼,笑道:“本神子乃是天下神医,这等造福医道之事,岂可让你一个人出尽了风头? 让让”他推了一下聂铮,走到凤无忧放置笔墨的桌子边,伸手拿起凤无忧方才用的那支笔,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如同凤针忧一样弄破了自己的手指,按上一个鲜红的指印。 凤无忧目光微动,似要出声,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贺兰玖。 她一个现代人,又是部队中出来的,器官捐献于她只是寻常事,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可是贺兰玖不同,他是这里的人,从小根深蒂固的观念都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伤。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也做出了捐献遗体的承诺,这于他而言,得克服多少心理障碍? 贺兰玖看了看自己签的名字,似乎很是满意,吹了吹纸纸,再次交给了聂铮。 “行了,拿去挂吧。” 然而聂铮看着贺兰玖的举动,早已知道了自己方才那说不出的情绪翻涌该如何排解。 他接过纸张,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单膝下跪,高声说道:“娘娘,臣斗胆,也请在诏书上具名!” 身体固然是重要的,可是,凤无忧这样尊贵的身份都能舍弃,他们身为凤无忧的下属,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况且,他们这些人的职责便是守护凤无忧,辅佐凤无忧,此时不出力,更待何时? 这么想着,目中神色更是坚定,明亮得几乎耀人。 凤无忧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只听扑通又跪下两声。 千心千月一左一右,齐声说道:“臣千心千月愿追随娘娘,请娘娘允属下具名!” 千心千月之后,又是扑通连片声响,跟随在凤无忧身边的云卫,燕卫,跟着她打过仗,出生入死过的人,齐齐下跪,声震半空:“臣等愿追随娘娘,请娘娘允臣等具名!” 再之后,忽有一人大步上前,扬起袖子喝道:“这些军爷们都肯为医道献身,我身为大夫,学员,又何惜此身? 娘娘,臣也愿具名!” 一声落下,医护学堂的成员们纷纷下跪,只觉浑身上下都是热血,纷纷喝道:“为医道进境,何惜此身? 臣等也愿具名!” 满街百姓直看得目瞪口呆,却又莫名心潮澎湃。 他们有些不明白,他们今日明明来兴师问罪,追责医护学堂擅动亡者尸首的,可为何,竟会演变成如此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