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赋?
看不出来,田尚青还很有诗情闲致。
“马居庐修,梦筏端溪,隈窟佛央”
“田尚青先是去驿站领匹马,再乘船渡河,找到石窟里的佛像,佛中央,难不成藏着什么宝藏么?”
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这点你俩兄妹很像。
“这份邀约被加密过了。”
谢师把婷幽往正轨上引。
“反切注音。”
婷幽这才醒悟过来。
反切注音是东汉时兴起的一种加密方法,原理很简单,用两个字去标注一个字,被切字的读音取切上字的声母,取切下字的韵母。
比如,涂红切同。
确实,乱花渐欲迷人眼,很容易被字面意思蒙蔽住了。
“wu mu liu ma lao di fang”
“五木六马老地方。”
五木六马是樗蒲的借代。
“根据这个信息,推测田尚青是为了樗蒲去了赌坊,所以才让我带你去赌坊。”
田尚青是老赌徒不假,对于他来说“老地方”又在哪。
或许居在缙云观时,便和“此人”联系上了。
“没错,之后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之后就是,谢师跟踪从阴府出来的田尚青,遇到婷幽的事情。
“田尚青受到此人的邀约,便来到了赌坊”婷幽思考道。
“在行赌途中,暴毙而死”谢师补充道。
“破局之法,便在于找到此人的邀约和田尚青暴毙的联系。”
“两种可能性,邀约是假,此人就是为了杀田尚青。”
婷幽走到谢师面前,在脖颈处横着比划了一下,做出“杀人”的动作,提出自己的猜想,继续道:
“那么邀约之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
“第二种,邀约是真,邀约之人并不知情或是共犯,杀田尚青的人另有其人。”
谢师打了声响指,表达认可。
邀约非假既真,倒是没办法生出第三种猜测来。
“许人均和田尚青或许本来就认识,田尚青收到了无法拒绝的邀约,请许人均为他伪装。”
分析完邀约人和田尚青的关系后,许人均介入动机则变得清晰,婷幽就这点,继续分析道。
“应该是许人均主动提出来的”
谢师有一个不同的见解。
“怎么说”
“樊府夜宴一事,其中知道真相的人甚少,田尚青没有理由知道许人均和阴罅通过丹青易容互换了身份”
知者,除他俩本人外,还有谢师婷幽,樊枢流民,以及一个公孙靖。
虽然在流民们面前,阴罅被拆穿了易容的障眼法,但流民们并不知道是许人均捣的鬼。
当然也不排除,田尚青比别人多一个心眼子的可能。
“那这么看来,许人均提前知道了邀约,并且假装和田尚青相遇,为他易容。”
所有无缘无故的巧合,都是精心试探排布后的产物。
提前知道邀约者,便是发出信息者。
“这样分析下来许人均,是最有可能发出假邀约之人。”
“也可能是南阳别的丹青高手。”
南阳卧虎藏龙,擅画者除了许人均还有樊篱。
“既然许人均可以替人伪装,亦可以伪装自己,所以千万小心,不要轻信。”
勇气和大胆是用来对付恐惧,一腔孤勇在深不可测的人心面前只能是如坠深渊。
谢师提醒道,他的视线丝毫没从婷幽身上挪开的意思,撤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额头的蹙起如画石中皴般,透露出他的担心,婷幽在这点上缺根筋。
“你来看看这个。”
谢师的眼神如炬,气氛有些暧昧,婷幽有意躲开他的视线,左顾右盼时,意外发现地上的血液的不合理之处。
“你还记得,田尚青死前是捂着喉咙,朝桌面喷血的,那他身后的这摊血是怎么来的”
田尚青暴毙时,婷幽和谢师站在病弱公子身后,也就是田尚青正对面,他的死状一览无余。
她确信,田尚青没有回头喷血的动作。
“田尚青站着,血液却在身后溅出这样的距离。”
血滴由于血压的作用,不会直直地像落雨一般下坠。
谢师蹲下用手丈量着血液和田尚青之间的距离,小声嘀咕道:
“血液喷射类似于投壶运动,算一下……它的高度大致是……十尺。”
“从脖颈位置喷出来的。”
勾三股四弦五。
谢大师的形象重燃起,在婷幽眼里熠熠生辉。
“我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
谢师放下木棍,准备解开田尚青衣领处的布料,检查伤口。
“拿着这个垫着,小心。”
婷幽小兜里总藏在各种各样的帕子。
“奇怪,脖颈上并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的迹象。”
想想,还有什么漏掉的可能性吗?
“或许,这血不是田尚青的?”
婷幽指出一种新的可能性。
天下乌鸦一般黑。
落在地上的血液,没办说出他的主人是谁。
“在场的各位都被恐怖的场面吓住了神,再也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状况不是吗。”
“那么有没有可能,凶手不止杀了田尚青一人,在混乱中又悄无声息地杀了一人,并借着混乱把他带走。”
婷幽认为,田尚青很可能就是个用来虚张声势的冤大头。
“有难度,但并不是不可行。”
谢师在脑海中推演当时的情景,他也确实忽略了田尚青背后是否有另一个被瞒天过海的死者,于是同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和田尚青对庄那人我们一直盯着,反而嫌疑小了很多。”
原来婷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