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仗有点大了,奴婢认为还是低调为好,况且这里是安王府,再说郡主你是个未出阁的闺秀,就这样去男子的房间对郡主你的名声会有影响。”
这是如凝郡主身边一个清秀的侍女,叫秀儿,性子聪慧稳重,是如凝郡主最为信任的心腹。
如凝郡主沈嫣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应该明白本郡主的性子,贵女们盛行的那套古板规矩对本郡主来说什么都不是。”
秀儿低垂着脑袋,不再说什么,就跟着如凝郡主一路进了安王府,走到了一处又一处回廊后,两人在一片修整得干净的院子门外停了下来。
院墙脚下,一盆墙角红开得正好,花瓣一串串爆竹似的火红,明艳夺目,还有白色的墙角花,也是成一串串的雪花似的白,这两三盆花还是如凝郡主托人送给容宣的。
“咳咳,嫣儿,你怎么过来了?”
忍不住地咳嗽,容宣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近乎白得吓人。
如凝郡主眼里立即浮起一丝心疼,她走过去扶起容宣的手道:“殿下,恕嫣儿不能顺从你的话。这天底下,嫣儿想嫁的郎君就只有殿下你一个,其他的郎君再好,可是嫣儿也只想着你。”
容宣知道她的的个性一向固执,便像从前他刚认识她那样哄道:“嫣儿,你知道我的身子不好,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面对如凝郡主,容宣头一次将自己的自称换回了‘我’字,在关乎情爱上,他不想沈嫣就这样一错再错下去,也不愿沈嫣被他伤了心。
如凝郡主眼眶微红,她泪光闪动地看向了容宣说道:“可是,殿下,嫣儿并不想嫁给他人,那人再好也不是你啊。”
“嫣儿……你不能就这样将你的一辈子交给我这种无药可医的人,你知道的,我不能一直都永远陪着你。”
容宣自娘胎里就受了不太好的影响,他天生体弱多病,柘潭寺的名僧说他能活到二十四岁已是不易了。
可人们又怎么会真的顺从天意?
如凝郡主从来就不信命,她不想和自己的长姐一样被迫嫁去远地,也不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殿下,嫣儿扶你进去吧,有甚么话我们进去再说,你可受不得一丝凉风。”
说着,如凝郡主扶着咳嗽不断的容宣进了卧房里去,秀儿见他们有话要谈,便识趣地没有跟过去看。
容宜在床榻边坐下,如凝郡主就去拿桌子上的茶盏和杯子,小心地给他倒了一杯温茶,她轻柔地递过杯子道:“殿下,你喝一点热茶吧,这样对嗓子好一点。”
容宣静默不语,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就喝了一点,低哑着声音道:“嫣儿,我那些话也说给你听了,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你为难。”
“殿下,你说的这些嫣儿都明白,可这世上也只有殿下一个人待嫣儿最好。”如凝郡主有些失落地说道。
容宣既有点愠怒,又对面前的姑娘无可奈何,他叹息道:“嫣儿,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现在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那……嫣儿明日再来看你。”如凝郡主勉强地笑了笑。
秀儿站了很久,就看见自家郡主蹙起弦月似的眉,神情落寞地走出来。
“秀儿,我们回淳王府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秀儿仔细观察着自家郡主,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如凝郡主带着秀儿离开了安王府后,容宣这才望向了门外,外面花繁盛开,微风拂面,但是再心旷神怡的场景也消不去他心头的疼痛。
“嫣儿,若我有一天离去,你自珍重,不要再等着我了。”
这一声呢喃轻飘飘,就那么散在了吹拂过来的风声里,轻得只有屋里的人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