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顶奢酒店套房的一间休息室内,三个女人坐在窗前的沙发上,静静等待着。
不一会儿,门被两位服务员推开。
鹿采薇走了进来,身上还包裹着着清甜馥郁的玫瑰花香。
裸露在浴袍外的肌肤细腻如凝脂,因为刚洗完澡,还泛着水汽滋润过的粉嫩。
三个人这才起身,簇拥着她去化妆室。
她们仨是鹿采薇的私人妆造师,一个专司化妆,一个专司发型,还有一个专司服装和饰品搭配。
鹿采薇要和她的先生参加苏富比的拍卖会,便把她们三个也带来了伦敦。
由于从北京直飞纽约,又赶往伦敦,几天连轴转下来,鹿采薇一觉睡醒没倒回时差,现在依然有些困倦。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转而又不好意思地弯起眉眼,笑容显得有些娇憨,问她们:“你们吃过饭了没?”
声音也带着润人心脾的甜意。
发型师替她取下浴帽,梳子沾了精油,轻柔地帮她把头发梳理顺畅,脸上也带笑,“我们都吃过了。”
回复的同时,灵巧的双手在梳妆台上那些价值连城的瓶瓶罐罐前一一抹过,再娴熟地抓揉护理鹿采薇的长发。
几个人聊着天,陪鹿采薇吐槽英国的早餐实在是不对胃口。
发型师拿起吹风机,一边附和着,一边帮她吹干湿发。
鹿采薇柔顺光泽的发丝像上好的丝绢绸缎一般,又乌黑如墨,时而有一缕在她颊边飘舞,衬得本就白皙脸蛋,更是如瓷釉一般剔透,让人在此刻豁然领悟,什么叫“鬓云欲度香腮雪”。
她还未施粉黛,睫毛卷而翘,细眉弯弯,娇嫩的双唇像清晨沾染露珠的花瓣,配上标志的鹅蛋脸,俨然是一副清水出芙蓉的美貌。
化妆师拿着粉扑不知如何下手,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又缓了半晌,末了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闻太太,我还是觉得,您素颜的样子比任何妆容都更加好看。”
鹿采薇抬眸,盯着镜子中自己的脸,莞尔一笑。
“可是,我家先生更喜欢我盛装打扮的样子。”
化妆师还想再辩驳些什么,鹿采薇眉梢轻挑,故意打趣道:“再说了,我工资都已经付给你了,总不能拿钱不干活吧?”
化妆师也只得把话咽回去,无奈一笑。
又拿起化妆刷,“闻先生这次送来的几条裙子,依然是奢靡华丽的风格,那我就还按照之前的妆容来了。”
鹿采薇最后又看向镜子里一眼,点了点头,任由化妆师在她这干干净净、张无可挑剔的脸上使劲捯饬一番。
随后,几个外国服务员推着衣架,让她和搭配师挑选今晚要穿的衣服。
一共八条高定礼裙,在室内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璀璨的星星点点的光,极度奢华颓靡。
可在鹿采薇心里,这些均价七八位数的裙子,却始终让人看不顺眼。
一如那位金玉其外的闻先生——闻璟落。
她兴致缺缺,抬手一指,“就这件吧。”
等更衣室的门再度被两位服务员打开时,鹿采薇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刻,纵然是见惯了闻太太美貌的三位妆造师,看着站在眼前活色生香的倾城美人,还是被狠狠地震撼到大气都不敢出。
唯恐惊了这落入凡尘的富贵仙。
什么叫“淡妆浓抹总相宜”?
化妆师心想,在绝对的美貌面前,即使是自己这手画蛇添足的大浓妆,依然会在美神的脸上绽放出艳光四射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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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送鹿采薇下楼,上了酒店门口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
这是接她和闻璟落的专车,但现在,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
她那位先生还没下来。
鹿采薇扫了眼手机时间,面上不显,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叹:怎么会有男人打扮起来,竟然比她还要浪费时间?
闭目养神间,车门被拉开。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车内顷刻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栀子花的香味。
鹿采薇知道,这是一位法国调香师专门给闻璟落定制的香水的前调。
他坐到自己身旁,理了理领夹,斜过来一眼。
一张口,就让鹿采薇对他本就不多的好感直接荡然无存。
“本少今天的造型如何?”
鹿采薇配合地弯起一个恬淡温婉的笑容,“自然是帅气逼人,绝对能碾压整个苏富比的出席者。”
闻璟落眼中尽是得意,可嘴上还要纠正她,“不对,最帅的人必须是顾卓然。”
鹿采薇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怔愣,不置可否。
闻大少还在自顾自说,“但本少碾压其他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还算你有点眼光。”
他瞥向鹿采薇,像是一头高傲的孔雀在示威,“不管你之前跟顾卓然有过什么来往,但在今天,哼,就提前祝福本少向他告白成功吧。”
“这个你放心。”
鹿采薇回过神,此刻的表情格外真挚。
她巴不得闻璟落能称心如意,这样,她这个同妻也算是当到头了。
“我从前跟顾卓然没有什么关系,今后更不会有。”
鹿采薇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只红色的小锦囊,双手递上,“这是来纽约之前替你求的,红螺寺保姻缘,最是灵验。”
闻璟落嫌弃地看着她捧着的姻缘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刻薄道:“你可真够土,拿出来也不怕脏了本少的眼。”
他没接,但话音一转,“不过,看在你心诚的份上,你的好意本少就心领了。”
鹿采薇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那就好,毕竟,闻少爷此番告白成功的话,按照合约的签订的,我们就可以离婚了。”
“用不着你三天两头在我面前旁击侧敲,”闻璟落照着镜子,嗤声道,“老子比谁都想离婚。”
就仿佛,鹿采薇在这段荒唐的婚姻里做了三年的同妻,倒是占了他莫大的便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