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我三年前嫁给闻璟落,到底是拜谁所赐,想必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顾卓然神色慌乱,眉关紧皱,“采薇……”
他情绪复杂地轻喊一声,继而握上了鹿采薇手。
鹿采薇低下头,看着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这是她几年前想要抓住,却最终不敢奢望的触感。
和她想象中一样,是温热的。
可这股暖意,再也无法穿过隔阂,抵达她的心里。
她将手抽出,眼中毫无留恋,“顾卓然,现在不是你对我避之不及的时候了,是吧?”
“采薇,我……”
顾卓然的眼中尽是挣扎和心疼。
鹿采薇给他解释的机会,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可他低下头,再次沉默不语。
无声之中,仿佛又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不过这次,终于扇醒了是迷不悟了这么多年的自己。
鹿采薇将水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冷冷开口,“五年前你避我如洪水猛兽,生怕我这个身败名裂的人缠上你这位影视圈新贵,一口气躲到了美国。”
她揭着自己的伤疤,面上却越发云淡风轻。
“没成想,又碰上了一个比我更难缠的闻少爷,人家出身豪门,顾老爷子在他们面前都得笑脸相迎。”
“你得罪不起他,干脆想办法把我跟闻璟落撮合在一起,既能摆脱我跟闻少爷,又替你堂姐取消了她那桩婚约,还能为闻家保全脸面,解决难题……”
鹿采薇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子上,一字一句道:“一箭四雕,顾卓然,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她的话像是一双手,握住他的心脏在死命抓揉。
顾卓然抬起头,却承受不住她那满含失望的眼神。
最终,依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起身,拉开门,大步离去。
背后是沉闷的关门声。
像极了对他懦弱胆怯,而又无能为力的嘲讽。
-
深夜,酒店卧室。
鹿采薇敷完冰袋,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闻璟落的车到现在还没回来。
但她也懒得去想,这人是在他心心念念的顾影帝那里,还是又去了什么夜店开party,一夜花天酒地。
反正这一切过了今晚,就再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无论闻大少告白成功与否,等明天回国之后……
鹿采薇轻轻转动右手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个人。
她似乎永远都精力充沛,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兴高采烈地跟一帮崇拜她的女孩子畅想未来。
动作大大咧咧的,有些豪迈,连带着那只带着蓝宝石戒指的手,都多了些挥斥方遒的架势。
声音脆爽,字字铿锵地回荡在后台的休息室内。
她说——
“这个世界上最坚实可靠的一种爱,叫自爱,永不背叛,永不放弃。”
“干嘛自欺欺人,明明你才是你自己最虔诚的信徒。”
鹿采薇握紧了带着戒指的手,蓝宝石在夜灯下泛着莹莹的光。
像那个人的眼睛。
她忽然感觉委屈至极,鼻腔里生出的酸涩感快要将她整个人尽数淹没。
被闻璟落扇巴掌时没哭,面对顾卓然时没哭,可在这一瞬间,泪水却抑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
如果那个人还在的话,一定不想看到她现在这幅尊严全无的样子吧?
鹿采薇抬手擦去颊边的湿润,心意坚决。
即使违反他们签订的合约,拿不到一分钱,她也要跟闻璟落离婚!
她躺在床上,等待着窗外的黎明。
一室静谧中,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不知为何,鹿采薇左眼皮跳了好几下。
她起身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联系人是钱越——闻璟落的随行助理。
那种不详的预感刹那间更加强烈。
鹿采薇接通,电话那边立即传来焦急慌张的声音:
“太太,不好了……闻少爷他坠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