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缺,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嗯。”
“快吃吧。”
“……好香……”
“嗯,哥以后还带你来,吃吧。”姜年向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看着弟弟吃的香甜,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哥你也吃。”
“嗯。”
第二天要早早起来给姜涛做饭,昨晚睡前姜涛拉着他不撒手,兄弟俩就一起睡了。
姜涛一夜扒在他身上,睡到半夜还哭起来,像以前姥姥家里失去了鸡妈妈后在院子里唧唧叫着打转的小鸡。
那时他啃着鸡腿还对着小鸡哈哈大笑来着。
轻拍着弟弟的后背,他平平躺着,闭着眼睛回忆。
当时妈妈在干嘛呢?
……
不记得了。
手机闹钟震动,他睁开眼睛,轻轻扒开姜涛的胳膊坐起来,给姜涛盖好被子,推开房门出来。
去母亲卧室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冷冽的空气呼啦啦的涌进来。
姜年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让他有点昏沉的大脑舒展了一点。
饭做在锅里,他换了母亲床上的床单被罩,擦了柜子上浮尘,拖干净地板,把脏衣服都塞到洗衣机里,把母亲的遗物全部整理打包好,规规整整放到顶柜上去。
找了把锤子在客厅的墙上叮叮当当的钉钉子,姜涛揉着眼睛踢踢踏踏地走出房间探头看他。
他拿着母亲的遗像挂上去,回头问:“正不正?”
姜涛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正的。”
姜年点点头,从沙发上跳下来,手边抹布擦干净掉落的墙灰:“去洗漱,吃饭。”
“哦。”
把弟弟送到学校去,回来又去果蔬店里,架子上,框子里都是空的,生意今天做不了,姜年打电话给批发市场补了货。
白文收工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口姜年脏兮兮的黑运动鞋。
她定了定,四顾,家里安安静静的,轻手轻脚走进房间,阳光照进客厅,纱帘雪白,大盆的龟背竹在墙角安安静静的纹丝未动。
她又走进几步,卧室门口,看见姜年沉沉地睡在她的床上。
走过去轻轻关上门。
半个月没见着人了。
那天她醒来人就走了,知道他忙着母亲后事,给发了短信也是好好的回复说没问题,一切顺利的样子。
她最近有些业务,试妆也比较多,很忙,就没再打扰他。
煮了一壶花茶,打开投影播放她最近追的热综,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清理了化妆箱,又把用完的饰品整理到盒子里收起来。
起来翻了翻冰箱,炖了一锅肉骨汤,又焖了米饭。
前天郭飞过来给她送出版的飞鸟集Ⅱ,他俩在岗南一家苏菜馆吃了饭,有一道蟹粉狮子头,味道很好,她翻出手机点了他家的外卖:蟹粉狮子头、凤尾虾和三套鸭。
她中午没吃饭,想着姜年肯定也是没吃的,外卖一到,她就去房间叫他。
“姜年。”白文俯身一手撑着床,一手拉下他蒙在脸上的被子,拍拍他的肩膀:“起来吃饭啦。”
姜年翻转身体,长手长腿的摊开来,迷迷蒙蒙睁开眼,看见她,笑了笑:“……回来了?”
白文才发现少年的睫毛挺长,密密实实的一层,半睁着眼睛,睫毛鸦翅一般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嗯,没吃午饭呢吧?快起来吃,我好饿!”
“噢。”姜年慢悠悠拥被坐起来。
他脱了外衣睡得,只穿着薄薄的秋衣裤,白文拿了件肥肥大大的毛开衫给他,他站在卧室门口穿起来,刚在沙发上坐下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花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觉得惬意又舒服,就松懈的一塌糊涂,坐在那痴痴呆呆看着白文盛饭:“你尝一下这个狮子头,味道很好。”
放下茶杯,滑座到地垫上,他接过筷子,夹开一个狮子头,夹了一块到嘴里。
“是不是很好吃?”白文看着他,头发散在肩上,碎发别在耳后,眼睛亮晶晶的。
“……”他点点头,又夹了一块,接着扒拉了一大口米饭。
白文胃口小,不爱赤油浓酱,偏爱汤汤水水的饭菜,口味比较清淡,小时候为了让她多吃几口饭,姥姥总是跟在后面哄着喂。
姜年这时才觉出来饥饿,颇有点前胸贴后背的意思,几口下去就噎住了,白文哭笑不得,拍着他后背,又端了碗肉骨汤给他。
姜年接过来‘吨吨吨’一口见了碗底,又盛了一碗饭。
白文在他旁边慢悠悠的喝汤,吃了一个狮子头,几个虾仁,半碗米饭就饱了,搁下筷子边看着节目,边看姜年风卷残云,提着的那点心就慢慢放下来。
“姜涛呢?”
“上学去了,中午吃学校食堂。”
“你怎么没去上学?还没忙完?”
姜年摇摇头,边吃着饭边回答:“不想念了,想先把果蔬店好好经营起来,再找点小工打一打,把外债还了,以后攒钱供姜涛读书。”
“那怎么行!”白文嗔怪着:“才14岁,不念书以后一点出路也没有。”
“我念书也不见得有什么出路,再过两年上高中,各种费用一大堆,课业也重,拖累的我什么都顾不好,耽误到姜涛,以后以他为主。”姜年放下手里的碗筷。
“不能这么想!你也很重要!书是一定要念得,你缺钱可以先从我这里拿,我赚得多的,也不急着用你还……”
“那哪行!这不是一朝一夕或者一笔钱能解决的问题,你又不欠我什么,非亲非故,我怎么能……”
白文手掌按在他手背上打断他的话,语气温温的:“我都没意见呢!你怎么啰啰嗦嗦理由一大堆?”
姜年看着她:“你们两个再长几年是不是都是堂堂大男人?!两个男人,都能顶天立地,还不了我一个女孩的恩情?”
姜年低头看着她按在他手背上的手,翻过手掌把她的手接在手心里,不由自主地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描绘她漂亮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