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宇和方梨极力劝慰蔡璟芸,唧唧哝哝说了许多话。陈端方电话联系于晓宇,说他到了酒吧,怎么没见到人,问她们坐在哪里。于晓宇这才想起没给他说,她们换了地儿。吃完晚饭,预备换场子时,于晓宇丢了一条链接给陈端方,说她们待会儿会去那里,他有时间的话,可以直接过去汇合。她本是随手一发,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会赶过来。
于晓宇扬扬手机,说她出去接个人。蔡璟芸早已听到通话,她有些抱歉地朝她笑笑,“好好的一个晚上,被我糟蹋了。”
于晓宇握握她的手,对她亮出一口笑得灿烂的白牙,语气很和煦,“这不是朋友应该做的嘛?你能这么敞开说,是信任我们,一直憋在心里,多难受啊。我去去就回。”她说着,往酒馆门口走去。
蔡璟芸想着于晓宇专程出门接她家属,大约是想腾空间给她整理,她说了声“我去下洗手间。”方梨也跟着她一道,站了起来,要一同去。
璟芸贴着卫生间镜面,很细心地补妆。眼睛有些红,她眨了几下眼,对自己扯出一个微笑,这大晚上的,灯光又昏暗,应当瞧不出异样。她对陈端方很有几分好奇,不晓得是怎样一个男人,让于晓宇这么快就轻易把自己嫁出去,只隐约听说是方梨的学弟。
“诶,小鱼她老公是你学弟,你在小鱼这里不是升级了?有没有让她喊你一声学姐听听?”她瞅着方梨,脸上笑意盎然,仿佛换了一个人。
“去你的,还学姐?你觉得小鱼会喊?”方梨笑着摇摇头,往亮汪汪的嘴唇上补唇釉。
“我看也是,哈哈。你们这真有意思,你和小鱼是亲上加亲了,真没想到她老公会和你有这样的渊源,那时我们都以为……”蔡璟芸一时说兴奋了,瞥见方梨扫过来的眼神,她立刻闭上了嘴。
待两人从洗手间出来,于晓宇和陈端方已经坐在位子上。陈端方瞧见两人,立起身来,和她们打招呼,连声说抱歉,因为工作耽搁了,现在才赶过来。蔡璟芸忙说不要紧,她和小鱼熟得很,不用这么见外。
她又瞥一眼于晓宇,笑道,“难怪我们小鱼这么快就沦陷了,果然长得很帅。”她说罢,陈端方没有立即接腔,他用眼尾扫了下于晓宇,方梨和璟芸的视线也定格在她身上。于晓宇瞧着大家都看自己,她脸上浮出一片微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了不得。”几人哈哈大笑,陈端方也很愉快,脸上的笑意荡开了。
几人又坐了一个多钟头才散场。璟芸要独自打车回酒店,于晓宇和方梨不放心,一番商量,璟芸跟着方梨回家。陈端方开车送她们,方梨开始推辞,说打车很方便,她们住得也不很远。
“走吧,也就几脚油门的事,不麻烦。”陈端方开了车门。于晓宇也劝说她们一起,“太晚了,你们又喝了酒,就由陈端方送吧。”方梨和璟芸也就上了车。
送完两人后,车上剩陈端方和于晓宇两人。比起方才的热闹,这会儿冷清不少。
“你那个同学性格好像很活泼,比你活泼很多。”陈端方说着这话,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于晓宇知晓他指的是璟芸,她点点头,又想到陈端方看不到,改为说话,“是吧?有她在的地方,都很热闹,我比较沉闷一些。”
“沉闷吗?我不觉得,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沉闷?”陈端方纠正她,见她未搭话,问道,“你真的是因为我的外表才和我结婚的?”说这话时,能听出他声音里藏不住的笑意。
于晓宇扑哧笑了一声,“是啊。”
“真的?其实我的内在更帅气,你不能这么浅薄……”
“对啊,蟋蟀。”
“什么?”
“蟋蟀的蟀。”
这下,车里雅雀无声,于晓宇反倒崩不住,笑得打颤,肩膀连带着抖动起来。陈端方咬牙切齿,“于晓宇,你嘴巴真毒。有你这么说自己老公的?哼,我看你在朋友面前善解人意的,怎么在我面前,一句人话都不会说?”
“蟋蟀也可以入药,你怎么尽想着坏处呢?”于晓宇因为在笑,说话说得断断续续,陈端方不睬她,闷头开车。
两人到了家,于晓宇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陈端方冷着脸,“你不是说我是蟋蟀吗?离我远一点,小心我咬你。”
“小气鬼,不理就不理。”于晓宇扭头就走。
“你去哪里?”陈端方扯过于晓宇的衣服,一把将她扑在床上。他的眼神直视于晓宇,两人一双大眼对小眼,不错眼地互相望着,于晓宇脸上发热,要调转视线,陈端方把她的脑袋掰正,“看着我。”
“你怎么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呢?嗯?”陈端方说着,咬了一口于晓宇的唇瓣,于晓宇吃痛,抽出手就要往他身上挥,被陈端方一把按住。他将唇轻轻贴在她的唇上,一下又一下。
“你也给我说几句好听的,我想听。”陈端方见于晓宇的脸成了绯色,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在她脖颈处轻轻舔了一口,覆在她耳边说,“一句也可以。”说完这句,他却先吐出几个字,于晓宇伸长手,绕上他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拉,嘴唇已经贴上他的耳朵。她静悄悄地说着什么,陈端方唇边的笑意越漾越大。
蔡璟芸跟着方梨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街区。夜深了,路上行人稀少,有几个穿着黄色工作服的外卖小哥急匆匆从身旁经过。他们一路小跑,还不忘看手机,手机滴滴响个不停,不断提示有新订单进来。
“你什么时候换房了?”璟芸回平宁前,三人一起在方梨的房子里聚过。那时她一人住两居室,一间睡人,另一间房,她用来放杂物,也不对外招租。她不喜欢和人住一起,宁愿多接兼职,承担额外的房租。
“换了几个月了,开店要用钱的地方多。这房子每个月可以省下一千多块钱,蚊子腿也是肉,能省一点是一点。”方梨不甚在意,请璟芸进了门。
璟芸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到二十平方的小公寓,没有单独的厨房,靠墙立着一个漆成明黄色的折叠方桌,桌上摆着电饭煲和电陶炉,桌子下方塞进去一个红色的塑料凳。木板床正对着电视,没有沙发,地上铺有几个灰褐色的圆形软垫。
“我这里简陋,你随便坐啊。”方梨招呼璟芸在软垫上坐下,递给她一瓶冷饮。她搬进来后,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