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味放纵,将来岂不闹上天去。”
华悦骂了一通,见她抿嘴笑了,知道她心中的闷火算泄出来了,这才缓和情绪拉着她说起交心的话。
“其实今日我前来,主要还为惜玉的事儿。”
华悦诚恳道:“你进了宫,我自将你当作亲妹妹看待。作为长姐,我是不愿看到两个妹妹因一个夫婿生了嫌隙。我从母后那里听说,尚书夫人原本瞧中的是你,没成想出了这样的岔子。惜玉自知对不住你,心中万分懊悔,又狠不下心将钟情已久的男子拱手相让,这才差我做个中间人,问问该如何弥补。”
卓清绾盯着面前那盏飘香的茶,出神片刻,缓缓摇头。
“我已向母后说明,为卓氏守孝三年,暂不想旁的。还望皇姐帮我转告一声,让惜玉姐姐不必觉得亏欠了什么,她与康小公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桩婚事能成,我打心底里为他们高兴。况且...”
她苦笑了下,“我嫁给谁都无所谓,只为给自己的后半生找个安身之地罢了。”
华悦嘴巴张合几下,欲言又止,生怕说错了话又勾起她的伤心事。
亭子里一静,衬得不远处桥上的动静就大了起来。
卓清绾被铃铛声吸引,伸长脖子,扬起小脸使劲儿往那方张望。
猝不及防的,她的视线和桥上翩翩少年郎撞在一起,两人俱是一愣。
傅寒恒率先反应过来,将手里的匣子塞给旁的小太监,整理好衣摆,装模作样地站在桥边,一副专注赏景的文雅范儿,实则余光始终瞥着她,满脸都写着“本皇子就是上京城最风流倜傥的儿郎”一行大字,那显摆劲,跟开屏的孔雀似的。
卓清绾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觉得他好玩极了。
耳畔传来清脆的茶盏碰撞的声响,她走失的神智猛地回笼,急匆匆收回视线。
华悦这热闹还没看够就被打断,她不满地啧声,瞪一眼毛手毛脚的婢女,碍于卓清绾在旁,她没有发落此人,唤思儿到跟前来伺候。
卓清绾面上不显,心中却十分懊恼。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总控制不住往六皇子那儿瞧,鬼迷心窍似的。
方才华悦公主定然注意到了她的走神,一想到这层,卓清绾便心慌不已,哪还顾得上品茶赏花,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御花园。
桥上的傅寒恒发现她离开,立马回了亭子里,眼瞅着那抹倩影就要消失在长廊上,他急切的要跟上去。幸而华悦眼疾手快,及时着人将他拦了下来。
她将傅寒恒拉回亭中,屏退左右,低声劝:“小六,你且消停些罢,这宫中处处是盯着你的眼睛,寻常胡闹便算了,永乐可是你的义妹,若叫人瞧出了端倪,你让她一个女儿家将来如何自处。”
傅寒恒又往长廊处瞧了一眼,直到彻底瞧不见她的影子了才作罢。
他蔫头耷脑地趴在桌上,喃喃:“皇姐,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何,”华悦冷哼,“我奉劝你啊,趁早灭了这个心思。”
“那不成。”
傅寒恒嘀咕:“我总不能白忙活一场。”
华悦一听,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忙问:“你又干什么荒唐事了?”
傅寒恒别过头去,躲避她的视线,心里犯嘀咕:
怎能说这是荒唐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岂非人之常情。
昨日前去宴席的途中,傅寒恒便听闻尚书夫人与母后商议给康盛议亲,原打算犯个坏去刺激一下惜玉,没成想中途先遇上康盛。
康盛满脸愁云,坦言自己议亲的对象就是从江南来的那位永乐公主。
傅寒恒一听便慌了神,心想自己瞧上的女子万万不能被康盛给抢了,立马给他出起主意来,表面上是撮合他与惜玉,实则是为了搅黄和永乐的婚事。
原想着以惜玉的脾性知晓此事之后一定会到父皇面前去闹,岂料,她这回竟格外克制情绪,红着眼睛,只说先和康盛见一面再谈旁的。
傅寒恒便殷勤的去为两人寻地方。
宫内到处都是眼线,哪哪儿都不安全,唯有四哥的竹苑清静,是个不错的选择。兴许是他点背,分明是趁暗卫轮值的时候摸进去的,却被逮了个正着。他只得原路返回,拎上酒菜从正门闯入,借口去看望四哥以给他们打掩护。
因此,惹得父皇勃然大怒,他还挨了一顿板子。
不过,算是因祸得福罢。
康盛和惜玉的婚事落实,起码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
至于旁的问题...
来日方长,解决的法子总比困难多得多。
华悦瞧他满脸势在必得,知晓他又在盘算坏主意了,一时头痛不已。
傅寒恒唤婢女给自个儿斟茶,乍然听她道:“你早该到开蒙的年岁了,赶明我去禀告母后,让她给你府上先选个体贴的人儿伺候着。”
傅寒恒惊得洒了茶,被烫的龇牙咧嘴。
旁的婢女见状,忙掏出帕子给他擦拭,手还没挨到人,傅寒恒迅速的一把将她推开,如面对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
“姐,你可是和我打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姐,怎的这般害自个儿的亲弟弟,”傅寒恒愁眉苦脸的,“我对上京城那些庸脂俗粉毫无兴趣,你也莫鼓动母后往我身旁塞什么通房丫头,我一概不收,就算送来了也是尽数打发了出去,何苦来哉。”
华悦怒视,“那你要如何,你还真想着...”
有婢女在旁,她及时止住了话头,冷哼:“儿女婚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做不了主,趁早死了这个心罢。”
傅寒恒不服气地嘀咕:“同为天家儿女,怎的惜玉能嫁给所爱之人,我就不能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了。”
华悦抿了口茶,阴恻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叫你整日里只知道舞刀弄剑,有一身蛮力又有何用,上京城可没有地方供你施展在沙场上练就的满身本事。”
傅寒恒被她冷不丁一番讥讽,心气不顺,当即就要反驳。在出声的前一刻,他脑袋里灵光乍现,突地想起什么,于是讪讪地闭了嘴,兀自倒了一盏茶。
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