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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2 / 3)

丝异样,含糊道:“都是从六哥那儿听来的。”

提到傅寒恒,卓清绾眼皮一跳,语气都不自觉轻快起来了,“皇兄回来了?”

惜玉意味深长地瞄她一眼,点头,“这会该在父皇那儿述职罢。”

她止了话头,继续给卓清绾倒酒,“还剩这些,都喝完,莫浪费了。”

卓清绾不胜酒力,实在灌不下去了。

她起身站在栏杆边吹风,企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眼前却天旋地转,晕的厉害。迷迷糊糊之间,她瞧见一抹绯红的身影迅速跃入竹林中,很快消失不见。

卓清绾眯着眼往那个方向瞅了半晌,好奇心起,竟莫名壮大了胆子。

她本想叫上惜玉一齐去瞧瞧,一回头发现人已经倚着桌子睡熟了,没法子,卓清绾独自跌跌撞撞的从阁楼下来,门口轮值的太监不在,石子路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卓清绾怀疑是哪家贵女走错了路,生怕她冲撞了竹林中的贵人,于是拎着裙摆从上回的偏门中钻了进去。诚如六皇子所言,这方确实没有影卫值守,竹叶随风发出瑟瑟声响,阴影投在墙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兽,她的酒意也驱散了不少,蓦地停住了脚。

卓清绾意识到自己一时糊涂闯入了不得了的地方,赶紧及时止损,掉头原路返回。走到一半,她听到前方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是送蔬菜的太监们来了。

竹林中避无可避,卓清绾没法子,只能凭着记忆跑到架子后面,仗着有纱幔做掩护,好歹逃过一劫。

通往后院的门打开,刘公公出来,引着太监们去往小厨房。

卓清绾听脚步声逐渐远去了,才敢扒着纱幔的边缘探出头来,原想着趁没人偷偷溜走,没成想一眼便瞧见坐在屋里的四皇子。

上回见他时兵荒马乱的,卓清绾没顾得上看清他,如今才发觉他身形实在消瘦,长发披散在背后,簪了支白玉簪子。脸色发白,一副病态,唇却绯红,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又带着丝似有若无的阴郁之气。

此刻屋中燃着熏香,屡屡青烟升起,衬得他容貌越发清雅。他指尖夹着支白玉做笔杆的毛笔,端详着纸上的画,似是觉得不好,秀气的眉间微蹙,抓起纸揉成一团丢去一侧。动作中带着几分负气。

过了会儿,刘公公领着送蔬菜的太监们来向他拜礼。

他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继续低头钻研纸上的画。

卓清绾的注意随即被转移,落在他的手上,指节分明、纤长白皙,比养在闺中的女儿家的手都精致漂亮。她情不自禁地低头想去看自己的手,一垂眸,她突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甚么,赶紧收敛心神,思忖该怎么跟着那群太监离开,此时不走,待会儿她真就走不成了。

等那些人推着小车踏入竹林间小道,背影逐渐模糊,也不见有人拦住。卓清绾确保那条路还是安全的,于是暗暗给自个儿鼓气,瞅准时机,弯腰从架子后面钻出来。

她一动,藏在阁楼隐蔽处的暗卫立刻警惕地抽出利刃,正欲动身,衣袍冷不丁被一团画纸砸中。

暗卫抬眸,正对上四皇子饱含深意的笑容。

他顿时明了,收了利刃,默默站回暗处。

卓清绾着一身粉裙,在翠绿中显得格外扎眼,就算能走得出后院,也瞒不住竹苑其它位置的暗影。傅寒川撂下画笔,无奈地叹口气,悠悠出声拦住了她,“妹妹难得来一趟,不喝杯茶再走吗?”

卓清绾背脊僵住,拎着裙摆,保持弯腰的姿态,背对着他迟迟没动。她面色尴尬,和被主子当场抓获的小贼并无二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傅寒川仍旧托着脸,悠然自得地瞅着她慢吞吞地回头,露出一抹窘迫又小心的笑意。

他扬眉,目光在她绯红的面颊上停了停,慢条斯理地道:“吃醉酒了才走到这儿来?”

像是为了映证他所说,卓清绾踉跄了步,及时扶住了旁的架子才没倒下。惜玉的果酒味道是好,只是后劲儿太大了,她现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齐涌入了头脑,涨得厉害。

傅寒川给刘公公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将卓清绾小心翼翼的搀进了屋里,让她坐到了他正对着的位置。

两人之间仅隔着一道窄小的书案,上面的物什被刘公公收走,傅寒川倒了杯温水给她。

卓清绾却没喝,盯着手中握着的琉璃盏发神——

她刚刚摸进竹苑是为什么事?

...脑袋嗡嗡响,一时记不起来了。

酒虽美味,却是个误人的东西。

傅寒川关切地问:“头晕的厉害?”

“没...”

卓清绾将水一饮而尽,喃喃:“惜玉姐姐也有这样的琉璃盏。”

傅寒川但笑不语。

刘公公适时的插进话来,“惜玉公主那对琉璃盏是殿下烧制的。”

卓清绾有些惊讶,“皇兄竟然会烧酒盏么?”

刘公公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傲气,“不止,公主身下坐得这把椅子也是殿下亲手做的。”

卓清绾眼睛微微瞪大,惊讶地道:“皇兄真是生了双巧手。”

她已然醉的厉害了,含糊不清的说了这么一句,不待尾音落地,脑袋就往下耷拉,随时一副要睡着的样子。一张红润的小嘴微张,只听她小声嘟囔:“忘了甚么事来着...”

刘公公年纪大了,耳背,听不清她的话,却生了一双好眼。见到殿下暂时没有将她送走的意思,他忙去内室取来枕头塞到贵人背后,让她睡得舒服些。

傅寒川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兀自叹:“从前只有小六这个胆大妄为的敢往竹苑这方闯,现下来了更胆大的永乐公主,不但刚闯,还吃醉了酒。一个个的不将圣令放在眼里,还要命不要?”

“……”

回应他的,唯有女子绵长的呼吸。

傅寒川起身,去柜子里取了件薄衾盖在她身上。

看样子,是想让她在这儿醒酒了再离开。

方才隐匿在暗处的暗卫现身,作揖劝道:“殿下,竹苑不留外人。”

傅寒川笑了,眸底仿若有冰雪消融,令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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