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面容上,美得不可方物,只是那双眸子却冷得让人心颤,仿若能摄魂噬魄的妖精。他浑身上下,唯有这双眼睛生的像他母亲,连伺候醇嫔的老嬷嬷见到他都说:“太像了,简直和贵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惜,旧宫的人除了他和刘公公全都死掉了,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他的母亲,人人都对那桩事避之不及。
永远不提,就永远不会有人去查真相。
当真是个好计策。
傅寒川唇角扬起了一抹讥讽。
时漳在竹苑待了不短的时日,从前他奉命近身监视四皇子,故而知晓他的一举一动,除了看书、作画、练字,四皇子的人生中仿佛没别的趣事了。他还有个习惯,入了夜定然要在窗口前站半个时辰才会歇,起初时漳还派人在他盯着的方向在竹林里搜寻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样。
现下,他实在忍不住了,问:“殿下在看什么?”
“在看江南的那场雨。”
“啊?”
时漳懵了,这儿是上京城,可不是江南。
而且,上京城入夏之后就很少有雨了。
他疑惑地挠挠头,顺着傅寒川的视线看去。
漆黑的竹林中有一抹亮色若隐若现,旁人兴许会觉得是叶子中透出的月光,时漳却敏锐地眯起眼睛,下意识摸上腰侧的短剑。紧接着,那抹颜色越来越清晰,时漳动作顿了下,握着剑柄的手慢慢松开了,闪身躲到暗处角落里。
傅寒川仍旧站在那方,注视着她拎着裙摆迈着小步往阁楼这方跑。他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连眸中也盛着温和的笑意,胸口中充斥着浓烈的满足。
那抹倩影跑入了阁楼,刘公公没有拦她。
卓清绾的脚步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咚咚响。
紧接着,房门被敲响。
傅寒川回头,透过窗纸隐约看出她的身影,眸中闪着精光,佯装不知情地问:“刘公公,何事?”
门外的人顿了顿,悄声说:“...是我,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