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上了那人的眼睛。然后,就再也没能忘掉。
“路北倾?”苏芷指着那个位置,“你也在照片上看见他了吗?”
也难怪,这家伙长相出众,放在满是蓝白校服的统一合照里,也亮的出奇。
可是当然没有。
听到这个不知道想了多少次的名字,乔以南的思绪乱了几分,偏偏成年人的理性占据了上风:“他,为什么请假?”
甚至是在旁人还没有告诉她他请假了的前提条件下问出。
乔以南很想知道,那时没过问过,后来问过别的,也没得到过答案。
久而久之,蔓延的疑问化成执念,总是回忆从前。
又为什么就那么离开。
“他?”苏芷伸手挡住口型,声音随之放低,“听说是他家里的事,私事,我们也不方便过问。”
“是吗?”
回想起来,乔以南倒是从没听过路北倾聊起过他的家里事,但每次考试后的家长会,从没见他的家长来过。
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露出有颗小痣的右侧脸颊。很少说话,比她还要沉默,却会在阴雨的天气,为素不相识的她撑伞挡雨。
怎么能不触动。
彼时是乔以南在川禾度过的第一个周末,天气燥热,原本就怕热的她面对陌生的环境,有所出入的教材和解题思路,内向却要重新融入进新集体。
青春期本就更脆弱敏感,而各种方面的不适,更是压得她透不过气。
乔以南索性出门,没成想川禾的天气多变,前一秒还太阳直晒的天空,陡然下起了雨。
绵延不绝。
空旷的街道,并不熟悉的环境,没有躲雨的屋檐。
冰凉,无措,各种外由和内因夹杂。
乔以南不知所措,直接蹲到地上任雨淋湿。
可比雨先停的,是他的出现。
记忆中的路北倾,有着超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很少情绪失控,对谁都很温柔。
乔以南现在想想,那会儿也许是少女心澎湃,才会觉得他对自己不太一样。
其实都一样。
“什么啊,留下堆莫名其妙的话,就那么走了。”乔以南想到这里,又“咚!”一下敲上自己桌子,可很快又低下了头,内心百感交集。
虽说不久之后再她也会因为乔光永的工作原因再一次转学,两个人还是不会再有任何关联。可既然没别的心思,又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乔以南全神贯注,又想起苏芷还坐在自己前面,看过去人果然吓了一跳。她挠了挠头,笑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不是对你。”
“我知道,”苏芷点点头,同样笑笑,“刚看你进门没什么表情,还以为你内向不敢说话呢,没想到还挺健谈的。”
乔以南依旧不知道怎么解释。
该怎么说呢,这时候的她的确如她的外表所见,内向不善表达。
直到。
乔以南没再往旁边看。
路北倾离开之后,她一度把问题点放在自己身上,暗恋了很久不敢表达的人突然离开,给她本就不算坚强的内心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性格大变,越不敢做什么,越尝试着去做什么,尝试公开演讲,面对各式各样的人,利用学习和工作麻痹自己。到了后来,还演变成了陶敏女士口中的“性\冷淡”。
……
总之好像,很难再喜欢上别人了。
课件只停留了十分钟,上课铃声接踵而至。
课堂上的老师讲着听过又淡忘的新课,穿插着几句高考的重点。乔以南重新听着,对自己回到十年前这一点,已经变得深信不疑。
她真的回来了,在即将的27岁这一年,回到了未满17岁的夏天。
17岁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和大多数高考生一样,循规蹈矩的上课,学习,虚度着平平淡淡的青春,找不到绚烂的理由。
仅有的叛逆,只有暗恋了一个,应该不应该的暗恋的人。
“太无趣了。”乔以南这么想。
午后的风穿过树梢,激起阵阵热潮,不足以被老式风扇清凉。
班上同学叫苦不迭,商量一起去小卖部买棒冰。
“乔以南,热不热?”苏芷扇着小扇子。
“还好,习惯了。”乔以南翻看班上图书角里的《意林》杂志,以前闷头学习,对笑话那一页,也只听过那么一点。
“习惯?”班长唐明哲满头薄汗,大家都知道这个新同学是北方人,“北方也这温度?”
“……嗯,”乔以南翻书的手一顿,偷换概念回,“还好,北方……夏天也挺热的。”
大家闲聊了几句,还是觉得燥热。
“要不要吃雪糕?”苏芷问,“给你带一根。”
乔以南想起了自己在江北工作的几年。江北虽然带了个“北”字,温度却趋向于南方靠拢。
每个班上最后排总坐着几个皮小子,或是打球迟到,又或是一下课就冲出教室,然后捧着汽水和棒冰回来。她慢半拍看着书,不自觉代入了习惯的角色:“雪糕?”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明面上显示老师的威严,实则在无人的办公室,偶尔也会偷偷咬上根雪糕,张扬也变得内敛,装的稳重。
“算了,幼不幼……”可当手里的杂志真的翻到那页不算搞笑的笑话,却突然让她停了声音。
莫名其妙中断的回答,但表达内容显而易见。大家到底和这个新同学不算熟络,苏芷也没再问,指了指外面:“那我们就出……”
“不,”乔以南轻声,合上杂志站起,“我跟你们一起去。”
?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水到渠成。
尽管毕业后一直在学校工作,但重新以学生的身份重新走在中学校园,角色转变带来的体验还是有所不同。
做学生时和做老师后也有听过和处理过学生人际关系间的大小矛盾,可这个年纪大多数的少年,更多的是稚气未脱的纯真。
也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