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边,我俩很快就走到了电话亭,周安看了我一眼,从校服口袋里熟练地掏出了电话卡,拿起了话筒。
“你打还是我打?”
我立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种事情还是得周安来。毕竟以前,也是她最熟悉这些事情的流程了。想当年周安可是能做到请假说我发烧了,下乡了,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去世了,然后带着全国转。
当然了,这种现象一般只会发生在周安女士手头宽裕的时候。
周安瞟了我一眼,按下了家里的座机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
我踮了踮脚,约莫能听到点口风。
“喂,妈,”
“对,我和魏涟晚点回去,商量文艺汇演的事情。”
“放心吧,我会带着她回去的。”
“好,就这样挂了。”
周安把电话卡拿了下来,揣到了怀里。看着道路那头慢慢向这边走来的两个男生,看着我说。
“你真喜欢他啊?”
周安的语气像极了我以前问我暧昧期闺蜜的模样。
“嘶,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现在的她有点有趣,居然有想要捉弄她。毕竟这种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有的。
“因为你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啊。”
“魏涟?”
苏青州叫着我,晃了晃手上略显沉重的书包,伸出另外一只得空的手做了一个招过来的手势。
周安扯了扯我的校服外套,我整个人差点就往前栽去了。
唉,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些人都看我不顺眼嘛,不是怀疑我这个就是扯下我衣服。
“咱们去哪儿?”
苏青州微微倾身,把书包带子拉好,直接帮我背上了。校服外套有很多褶皱,带子有些缠绕,我皱了皱眉,反手就打算把带子好好修整修整。
还没等我的手碰上呢,我就感觉到有一双手帮我把带子翻转过来,指尖修长,感觉还有些清凉。
今天天气难得比较暖和,穿的衣服偏薄,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指甲划过我衣服时,触碰我肌肤的压力感。
瞬间被无限放大,我荒措地赶忙往前迈了一步,脸红了一半。
“去我家吧。”
苏青州仿佛没注意到我的异样,只是看了看天色,再计算了一下平均距离。其实四个人家离得都挺近。
不过,能去的应该只有苏青州家里。
大街上,我和苏青州并肩走在最后,前方魏辙和周安两个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算太生疏,也不会太没有分寸感。
就是,让教导主任来看,都挑不出来一丁点儿错的那种。
“苏青州?”
“嗯?”
我小声唤着他的名字,书包上的挂件在一下一下晃动着。他在我后面一点点,一下又一下地踩着我脚下的影子玩。
男生双手插兜,低垂着眸,只注视着影子的变化。他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清朗而干净,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为什么你家里没人啊?”
我斟酌着用词,最后觉得只有这么说才最不显得突兀。他的步伐有几下突然停止,然后又接着传来错杂的步伐声,有点像鼓点的敲击,也能说是心脏的跳动。
“我家吗?”
“父母忙着打工赚钱,哪儿有空管我啊?”
原来是因为父母陪伴的少了,我回头看着苏青州童叟无欺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怀疑地相信了他的说辞。
“那你一定挺自由的。”
苏青州半仰着天空,几支飞鸟飞过。
“也许吧。”
我继续往前走着,后面的少年一直注视着我的背影。眼眸里带着深深的羡慕和温柔,他在无声地说。
“我羡慕的是你才对。”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发出几声轻笑,一下一下继续踩着影子玩。
前面两位归归整整地走着,距离太远,不知道说着什么。
后面这两位上了年纪的人,却正在玩着小孩子家家的游戏,乐不思蜀。
我和周安两人偷摸摸地越过自己家门,顺着楼梯轻声上楼。唯一不慌地就是两位男士,毕竟他俩可是一个回自己家,一个反正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的……
“你家有琴吗?”
魏辙突然发问,苏青州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转动。
清脆一声,门开了。
他回头望着他们三位,门内十分敞亮。他的声音在里面仿佛都能听到回声,天台的门敞开着,风就这么灌进来。
“有,只不过是电子琴。”
没有家长陪伴的小孩儿向来是比较放纵的,我们几个飞快把书包丢到了沙发上,就被主人家领到了靠着天台的那间屋子去了。
屋子偏小,整体光线有些昏暗,窗棂的弧度打在错落摆放的乐器上。我吃惊地看着已经上了一层灰的架子鼓,贝斯,吉他,电子琴。还有一个主唱必备的麦克风。
“我去。”
饶是魏辙也没有想到他同桌家跟个藏宝一样,有这么多东西。
在那个时代,能够凑齐这么多乐器真得是非常困难的。
周安摸了摸离她最近的架子鼓,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她从包里面拿出一包纸巾,分给了大家。
“快把要用的乐器擦擦吧,趁着天色还早。”
这句话真得是把所有人立马调动了起来,毕竟谁不想早点回去,何况这里的诱惑还非常得大呀……
苏青州先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端来了水和毛巾,我拿起了角落里的一把吉他。
吉他上面的磨损度其实很高,但是看得出来主人把它保养得很好。我随便弹了几个音,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正细心擦拭麦克风的苏青州。
这吉他音很准。
他,这么喜欢音乐的吗?
我低垂着眸,那些纸巾把吉他擦拭干净。一切就绪后,我和苏青州拿了把吉他就去外面天台上商量曲调的事了。电子琴不太好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