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穠芳依翠萼,焕烂一庭中,零露沾如醉,残霞照似融。丹青难下笔,造化独留功,
舞蝶迷香径,翩翩逐晚风。”
美人身姿窈窕,素手纤纤,冰肌玉骨,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一袭青衣更显绝尘。玛禄坐在黄花梨木桌前手持湖笔,面容沉静,时不时抬头看看对面墙上挂着的宋徽宗真迹《秾芳诗帖》。
静檀小心翼翼向外看看,小声说道:“主儿,内务府在整修承乾宫和永寿宫。怕是有主位娘娘要进宫了。听说一等功佟大人嫡长女秀外慧中。太皇太后娘娘还赏了钮祜禄大人长女。”这样说着,心中不无担心,毕竟这两位姑娘出自现今顶尖大族,一位是先太后娘家,一位家族自来和皇家联姻。
玛禄不用看只听音,就知道这姑娘又在害怕了。
自从上次她训过这丫头后,这丫头像是吓破胆,一点风吹草动,就像炸窝的猫一样。
只能给时间,等她自己缓过来。
果然,静檀又靠过来,“主儿,前段时间不是进了位宜贵人嘛,听说仪态万千,美艳动人。”顿了顿,“奴婢昨日偶然得见。”
“嗯?”玛禄疑惑,怎么不说了。
停笔,转头,给足了静檀面子。
静檀卖足了关子,才道:“没主子好看,颇有杨妃之态。”
“杨妃?”玛禄挑眉,“行啊,丫头,咬文嚼字啦?”
满人本来骨骼就大,她是个特例,连上辈子亲妈蛮荒凶兽都不能改变她的纤细。说来也怪,明明是北京大妞血统,她就是江南美人长相,轻轻一蹙眉便是西子捧心之态。
就冲这个长相,玛禄决定了,以后走病美人路线。除了外貌加成的考虑,上辈子真切地病过,装病她可是专业的。即使大妞原身身体健康非常。
想到这里,玛禄不禁为乌雅大妞本人叹息,希望她能忍住。
“忍?忍不了?真是我的亲妈呀,这个炸鸡腿咋这么好吃,我可以吃一辈子!”现代的乌雅大妞心里弹幕不断输出。
麦当劳餐厅里
“妈,我要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黑黑的水!”乌雅大妞眼睛发亮地看着屏幕菜单。
“你才是我亲闺女吧!”宋依依心里腹诽,换了个魂,这家伙吃嘛嘛香,能吃能睡,有时指尖还能闪个电。
潇洒劲挺,流畅锋利。玛禄满意地从头看到尾,嘴角微翘,轻轻将毛笔搁在笔山上。
“主儿写得真好!”静檀真心实意地捧着。
“好在哪?”玛禄挑眉。
“好看!比那画上还好看!”静檀指着墙上的真迹。
玛禄含蓄地笑了笑,两相对比,半掩嘴唇,小声说:“我也觉得!”说完,调皮着眨眨眼。
眼眸流转间,妩媚动人。静檀猛然间脸上涨红,嘴里结结巴巴,“主,主儿。”
玛禄哑然失笑,在她眼前打个响指,“回神啦!”
与此同时,懋勤殿,康熙招讲官礼部侍郎傅达礼经筵日讲,兴致勃勃书就一行字,“学问之道,宜无间断。其勿辍。”说:“至于听政之暇,无间寒暑,惟有读书写字而已。”
“来,爱卿看看!”
傅达礼讲述帝王之学,注重《四书》讲章中的治道蕴意,并不赞成皇帝将精力分散在学习写字上。
傅达礼仔细观赏后,沉默一瞬,躬身回奏:“皇上书法端楷,尽善尽美……但人君之学,与儒生不同。写字无甚关系,恐劳圣体。”
康熙无奈点点头,“人君之学,诚不在此。朕亦非专工书法,但暇时游情翰墨耳。尔言朕知之矣。”
康熙挥挥手,傅达礼退下。
梁久功笑眯眯凑前来,谄媚道:“哎哟,我的主子爷,您这字,真是这个!”说完,挤眉弄眼竖个拇指。
说完,又凑近,“爷,能赐奴才一幅字吗?”
康熙笑骂:“别怪模怪样的。”微抬下巴,“磨墨!”
“是!”梁久功提高声调,熟练地拿起墨条,手上动作不停,眼睛却巴巴地看着桌案。
几息的功夫,康熙搁笔。
梁久功满脸激动捧着薄薄的纸张像是捧着传家宝,也确实是传家宝。
“去吧,把你乌雅主子传过来。”
梁久功瞬间满脸正色应是,然后打千儿躬身退出。
外边一阵脚步声,玛禄好奇抬头望去。
静檀赶紧快步向外走去,看到来人,连忙屈身行礼:“梁公公吉祥!”
玛禄听声,起身迎去,温声道,就要曲身:“梁公公亲自来啦!”
梁久功不敢拿大,连忙客气躬身:“主儿,可使不得使不得!”接着赶紧道:“主儿,皇上传您去侍驾!”
玛禄笑:“好,我这就去!”看看周身,没什么问题,就向外走去。
静檀连忙跟着上前,走到梁久功面前,双手递上荷包:“劳公公跑一趟!”
梁久功微点头,只接过边塞进袖笼,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