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宁从丽思卡曼出来的时候,心情也是真的不错,以至于当时许多对话发生的那一刻,赵世宁根本就没有考虑可行性,直接都答应了下来,而事后才反应过来,纪欢说的那些要求有点“离谱”。
她不会随叫随到,要提前打电话沟通时间,她不想影响工作。
想见她,要么亲自来接,她不会因为一通电话就打飞的过去。
她不接受任何混乱的关系,包括舆论上。
其他的涉及底线性的问题——再议,好像给了他摸索的契机。
以至于周琨终于撬开了赵世宁的嘴,自己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花钱找了个预备祖宗,”周琨说,“这不行那不行,供着得了,要我说直接包了算了,明码标价,按照市场潜规则来省心。”
虽然周琨混这圈子,但赵世宁漠不关心,他只听他们说起——包.养又不违法,顶多是道德谴责。
但纪欢显然没有这样认为,可他又总觉得,她的感情也一如如此的收放自如。
这念头跟摁瓢似的起起伏伏,赵世宁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下意识地给她找补——她就是不一样。
真那么随便,早就谈好了一周几次。
赵世宁懒得多想了,越想越烦,“说了不一样呢。”
“哪不一样……”周琨今天晚上组了个酒局,来的都是以前上学那帮人,都是燕京圈子里的,也总有些利益往来,赵世宁向来淡漠,现在都认不清人了。
周围乱糟糟的,赵世宁不想在这儿呆了,拎起了自己的手机随口打发,“当我没谈过恋爱试试不行么。”
“哈哈,那你就活该给坏女人骗钱骗感情。”周琨让人送他,赵世宁让他别来烦他,走了两步,瞧见周琨还打算继续喝下去,停了脚步问他,“你不走?”
难得赵世宁等人,周琨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跟一圈人说了句不喝了难得赵总给我当司机,就脚底抹油溜了。
周琨想上副驾,赵世宁把车门锁了,于是只能悻悻地上了后座。
车里一下安静起来,赵世宁淡着声音问他,“酒店?”
周琨捂着眼,“要不你把我送豪景吧。”
“想不开。”赵世宁淡淡地说了一句。
豪景是周琨以前给夏芒买的房子,燕京市中心的顶层复式,这么多年一直夏芒拿着钥匙,但她常年在上海。
据赵世宁所知,这也是俩人关系最好的时候周琨买下来的,这其间的意味,也不言而喻了。
“你知道吧,太有原则性的女的别碰,”周琨合着眼自言自语,像是说给赵世宁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她们分得清是非对错,在她们面前,永远都不会为感情让步,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不甘心和遗憾,无非就是我没被她选择……后来你砸钱都没用了,人家不要你的钱……”
赵世宁从前视镜里看了一眼,周琨倚靠在后座上,一副颓然的模样。
这样子,赵世宁都看了好几年,他也不懂为什么周琨能这样,白天照旧该吃吃该喝喝该忙忙,一到晚上就开始借酒消愁。
赵世宁说,“她要什么你哄着不就行了,没人比你对她好,她还能走么。”
“我告诉你,也就你这种没谈过的会这么想,”周琨冷笑一声,“太傻逼了。”
“……”赵世宁,“那你就去和好行么。”
“跟你说不通,”周琨说,“沾了屎的钱你还捡么?”
“你在自我介绍?”
“……”周琨低声骂了一句,“这不是在她眼里就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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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走了没多会,客房就把纪欢的行李送了上来,顺道给她开了夜床。
纪欢穿着睡袍洗漱护肤,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客房也已经把茶具收了,留下了拆封的包装盒,还有那张黑卡。
赵世宁没把黑卡收回去,他说让她留着,生活里也能有点儿便利,纪欢这才知道,只有少部分税收多少的人才有黑卡,在各地的住行上都会享有最优便利。
赵世宁说,跟他身边,当然事事都要好的。
纪欢摘了镯子收进包里,连同着那张银行卡,而此刻躺在床上,纪欢却并没有预料中的情绪起伏。
平心而论,赵世宁也的确生了一副足够迷人的外表,两人的开始也算的上是直接,好像先有了答案,才去摸索一个过程。
对于纪欢来说,答案就是他们产生纠葛,而她会在及时的时刻抽身而出,这个过程……纪欢闭着眼睛想,她总是有点天真,希望这个过程,至少稍微美好一点。
不然往后想起来,总是会有遗憾,所谓遗憾,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
纪欢睁开眼睛,她不想要遗憾,所以她想得到什么呢?
感情两个字冒出来,纪欢却又觉得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不算是在成长过程中“长歪”了的那类人,即便是青春期里家庭经历了许多,然而母亲也始终对她灌输着“你快乐就好”的思想观念,所以纪欢的人生里,就没有“必须要有男人”的这个概念。
她要感情当然完全可以理解——当成寻常感情去发展,要感情不是正常的吗?
只是赵世宁身份稍稍不一样罢了。
纪欢睡前想,就把赵世宁当成一个,寻常不过的追求者好了,而她可以试着和他培养培养感情,这也不亏什么。
纪欢很快理清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就安然睡了,反倒留着赵世宁独自一人在偌大的云绞,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他压根儿没从纪欢嘴里得到什么承诺性的东西,全都是他一股脑的答应了纪欢那些“要求”和“条款”。
大概还真是,从小到大就没人跟赵世宁这样说过话,他确实越想越无眠,想给她打个电话,这才反应过来——她连个手机号都没留。
赵世宁一阵无名的胸闷,给江煜打了个电话。
到口的那句查查纪欢电话号码又咽了回去,江煜被他半夜叫起来,茫然地问他赵总怎么了?
赵世宁坐在云绞的摇椅上,端着一杯水都顺不清心里的烦。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