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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2)

姜府祠堂,火烛幽暗,少女垂裙而跪,冰冷刻板的竹制戒尺一下一下抽打在她素白的双掌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为父竟不知你还有此等本事,能考上大理寺的官职!”

这是质问,更是责怪。如今晟朝太后垂帘听政、扶持幼帝,意欲推行新政,其中一条便是选贤举能,在官场上摒弃男女之防,于各司各寺间设置女官。

此举一出,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人言籍籍,太后力排众议,命三司五寺率先试行,姜鸿清身为鸿胪寺卿,这其中的门门道道自是再清楚不过。

姜与乐垂眸望着被父亲扔在一旁的任命敕书,红肿的指节不自觉地抖颤了一下。

“三司五寺既奉旨特设选举,女儿只是去参了考,中了榜。”

“你以为他们是真心选举女官嘛?对于新政,朝野上下看似有人支持,有人反对,那不过是,”明明是在自家祠堂内,姜鸿清还是忍不住回顾四望,压低声音, “太后和新帝的势力在互相较量罢了,你此刻出头,不过是去当一个牺牲品!”

“父亲有父亲的考虑。”姜与乐眼睫微动,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可女儿深知此种机会是前朝几代女子都奢求不来的,女儿只想为自己,也为其他女子,搏一搏。”

她越如此不为所动,姜鸿清心中的怒火便更盛一分, “好一个搏一搏!你身为姜府嫡长女,有什么是需要你去搏的?为父乃正四品朝廷命官,此等官职,也够你寻一个不错的夫家了!”

高举的双臂此刻酸胀难耐,她仍倔强地不肯缩手,薄唇翕动,言语在唇齿间滚了一遭又咽了回去。

门扇微开,素白的裙袂拂过门槛,何氏踏入祠堂,开口道: “老爷,徐小公爷遣人送信来了,是给阿乐的。”

蒲团之上,姜与乐直挺挺的脊背顿了一顿,才想起今朝是什么日子。

三月三上巳节,风微起,春正长,乍暖还寒之时,文人雅士设宴曲水,倾都禊饮踏青,万民同游朝野共贺。

而她正因一封任命敕书被罚跪在此。

“兴国公府的徐小公爷?”姜鸿清转过身去,瞥见何氏手中的一株芍药, “这芍药也是他送的?”

上巳节男女相会,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本是再正常不过的礼俗。

何氏点点头,姜鸿清的怒气不减反盛, “我说你怎么这么硬气要去大理寺当女官!如若我不曾记错的话,这徐小公爷正正好是大理寺的左寺正吧!莫非你是凭借什么龌龊之举才考中的嘛!”

天光随着门扇的缝隙潜入,悄悄爬上姜与乐浅青色的后襟,这一丝暖意无法化解她心中的冷, “父亲若是这么想自家女儿,我也无话可说。”

姜与乐的女使春桃焦急地立在门外,没有主子吩咐,她不可踏入一步。可眼睁睁看着姑娘一言不发承受着这样的污名,还是出自主君口中,春桃咬咬牙噗通跪倒在地,言辞诚恳。

“姑娘挑灯夜读,彻夜研究晟朝刑名例律,日复一日,未曾受过徐公子的半点帮助,还请主君明鉴。”

姜与乐不咸不淡的态度本就无异于往他满腔怒火中添柴加薪,此刻正无处宣泄。

“春桃,你一直都知道?”

简单平静的语气下暗藏汹涌波涛,春桃浑身一激灵,匍匐在地,面色煞白,双唇紧抿。

姜鸿清背着手来回踱步,青黑的胡须随着暖风轻拂, “春桃,你是姑娘身边的一等女使,应是最守规矩的,明知姑娘犯错,不仅不阻止,反而蓄意隐瞒,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姜府的主君放在眼里!”

春桃再怎么佯装镇定,终究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经此一吓,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然嘴上仍不松。

“春桃不敢,但姑娘的事,就是春桃的事。”

“好啊,好一个忠心的奴仆!”他夺过何氏手中的白色芍药,扔在姜与乐傲挺的脊背上, “这就是你身边的好奴仆!”

“来人!掌嘴!没我的吩咐不许停!”

刺骨的痛意在双膝间流转,似有万蚁啃噬,她拖着裙裾跪步至姜鸿清脚旁,春桃脸上每一下清脆响亮的掌声都让她心中一阵紧缩。

“爹爹!女儿知错了,求爹爹放过春桃吧,她受不住的。”

姜鸿清低视着恭顺跪立认错的她,内心的权力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知错了就好,但你是主子,做错了事,你的女使就要受罚!”

她猛然抬起头,泛红的眼圈直勾勾地盯着顶上一双漠视的眼,爹爹从来都是如此,他要他的女儿听话,一次次的认错换不来理解与尊重,而是一方越来越小的天地。

春桃倔强地不喊疼,但眼角的泪水混着嘴角的血腥味一起滴落在地板上,一滴接着一滴。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被人拽着双肩,扯着发髻麻木地承受着这一切。

“住手啊!”嗓音因痛苦而嘶哑,姜与乐半撑地半向前扑去,整个人护在几近昏厥的春桃身上。

家丁们看看她,又看看主君的眼色,将二人拽离开。

“再打下去她会死的!”

“我要你记住,她要死也是因为你!” 姜鸿清颈侧暴汗青筋微鼓,何氏不忍看这一切,但也难以直接出言制止,只好适时地抛出徐小公爷做挡箭牌。

“老爷,今日是上巳节,这徐小公爷的信是看还是不看了?”

何氏深知她家老爷的脾性,人情往来互打交道之事他最游刃有余,必也不愿得罪兴国公家。

姜鸿清看着昏迷过去的春桃与一旁半跪着的女儿,没有吭声,接过何氏手中的信封扔了过去,闷哼道: “自己拆开来看。”随后便拂袖离去。

门扇大开,风声渐渐,浅浅日光铺洒满地,细小微尘在姜与乐眼前浮动,她双手环住血泪交织没有半分人样的春桃,肿胀的双掌被刺得发痛。

身侧多了一道微屈的身影过来搀扶,姜与乐固执地不肯松手,半抽半噎道: “麻烦母亲,给春桃寻个医师来。”

何氏点点头,让底下的刘妈妈带走了春桃,她捡起已是折痕斑斑的信封递过去, “阿乐,这信是原是送到你院中的,我只是凑巧碰到,谁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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