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我香姐姐好了”说完傻嘿嘿笑了。
英阙以为眼前这个傻丫头在嘲弄自己,便圆瞪流香一眼“哼!才不要!”啪的关上了门。
“嘿呀,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厨房帮忙吧。”
流香来到正房边上的小厨房,两个扮相不俗的陌生女子刚巧从门内出来与流香迎头,未说话绕身而去了。
流香回望,多看了几眼那俩女子的身形,见她们头戴珠钗,衣料飘飘似鲛绡,身量纤纤,走起步来娉婷袅娜,断不是寻常家女子。
她正寻思:这俩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大雪天穿的那样儿单薄贵重?又为什么偏到厨房这烟熏火燎地界儿走一遭?
想多了,她跨进门槛进到屋里,钱妈在拉风箱。
她便凑上前去“钱妈,刚刚出去的是谁啊?个个穿戴得像模儿像样儿的,是京城里来的?”
“不该问的别问,过来,帮我拉风箱。”
钱妈守着大锅添柴扒柴灰儿,流香鼓鼓腮帮子心里儿无趣。
流香嗅了嗅,也不知那锅里炖着什么,竟一点儿味道也闻不出。
流香想看看锅盖之下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钱妈不经意乜她一眼,就知道流香好奇心重,故而不经意,将锅盖揭开给她看。
蒸屉里红彤彤的那么几小碗清淡似水的东西惊呆了流香。
“血燕窝?!莫非是上贡的···?什么客人吃得上这个?”
早些年在京城俞府时小姐吃过一次白燕窝,小姐不喜甜,吃剩下一口赏了跟前伺候的流香。
那玩意儿不加糖没滋没味儿的,还不如雪梨糖水好吃。
钱妈回她“咱们是下人,不该问的就闭上嘴让它稀里糊涂的过去,小心祸从口出。”
流香低下头受教,嘟嘟嘴哦了就不再过问了,半日无话。
翌日,天头终于一扫阴沉,呈现出一片清澈的蓝。
流香大清早儿出房门铲雪。
忽倒座房门内张出一双眼睛,又是那个小孩儿。
流香笑了笑。
昨儿晚上这小孩儿一直没出来,有人把血燕窝端进去了,想她不是位小姐,也是个贴身的丫头,身份贵重。
流香怎敢怠慢?不由得问“小雀你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儿也没多想,只不说话的望着高她一头的流香看。
也不知道她看个什么,流香觉着有些尴尬,就用手抓抓脖子,心觉这孩子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腼腆。
既然这样,那她还是忙活计要紧。
流香忙要走,小孩儿忽问“你几岁了?”
“十一”
阿阙心里话:原来比我大一岁。
打从这起,两个人渐渐话多了起来。
某天晚上,十几个身穿夜服的刺客躲躲藏藏来到庄上。
流香和阿阙照旧隔着门缝说着话儿。
主人们招待县主吃饭,仆人们也都没注意,那些手持开刃大刀的蒙面人目的明确直奔客房。
流香见好些黑衣人拿刀来砍,咋咋呼呼喊救命。
山庄里男仆不少,听到有人喊救命,大伙拿着火把扛着锄头、拿着砍刀赶来救人,流香见有人来救,推门抱起阿阙就跑,一贼人几步跟上来手起刀落,将流香后背镬开一条又深又长的大口子。
阿阙一脸铁青,气息急促,心脏像要炸开一般剧烈的跳动。
“流香!”
钱妈手上的盘子应声落地,杯盏都碎在地下。
听了这音儿,肯定出事了,钱妈伤心欲绝,颤抖着双手跑过来。
流香趴在地上打颤,背上的血把破开的厚实棉絮都洇红了,伤口从她的右肩贯穿至她的左腰,仍在淌血。
钱妈抱着流香渐渐变凉的身体,终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阿阙怔怔的站着,彻骨的寒风扑她脸上,紫红一阵阵在刺痛。
“快去寻医来啊——”
庭院里乱作一团,黑衣人以为砍对了人,都停止打斗,忙不迭撤了。
扶柳和柔风闻声跑来,她们吓呆了,都不敢相信流香会伤的那么重,一时不见怎么就这样了?
不过她们很快从惊诧之中清醒过来,帮着钱妈将流香送到屋里,烧热水擦拭。
谁不知朝霞县主不好惹?
一个是马槊神勇赛楚霸,一个是钢鞭夜叉世无双。
这钢鞭夜叉说的就是阙王爷爱女朝霞县主阙翎,回想当年她身着银甲骑在马上一钢鞭撂倒一个猛将,英姿飒爽,气魄非凡,谁敢轻易与之过招?
若不用计杀其女,这辈子许中书也报不了十年前的失子之恨。
听下人禀报,家中来了好多刺客,重伤了一个叫流香的女婢。
俞韦手里握着筷子,面上担忧,心里别提有多气,气得直牙疼。
好啊!又是流香这死丫头坏了他的好事,不行,必须尽快送走,最好马上滚出他的视线。
朝霞县主听闻,回房连夜命人携厚礼看望这女婢,并深觉此地不宜久留,趁夜收拾行装马车离开了俞家,绕道赶往盛京。
流香自替阿阙捱了一刀,病恹恹的,整晚高烧不退。
哪知天一亮主人就打发她赶往江南许州。
钱妈跪地求俞大奶奶开恩,救救流香这可怜的丫头,只是没用,俞大奶奶心意已决。
当初决定将流香送去江家,已经是江袖荷对流香的格外疼惜了,若非流香是她从小看大,流香一定会被发卖到江南,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若流香去了江家,那么境况则与别家为婢大不相同。
江家人情不错,又是书香门第,当家主母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必然不会动辄打骂流香。
江袖荷扶起钱妈“流香手上拿有官人的亲笔信,到了江家境遇自然不会太差,钱妈且放宽心。”
既这么着,钱妈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