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才经过长途跋涉,身上的衣服被压出了褶子,下巴也冒出一圈乌青的胡茬。 桑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变成席征的新婚妻子? 没记错的话,席征确实有一对儿女,而且都十分优秀。 此时一个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小姑娘看着只有三四岁,面黄肌瘦,眼皮薄薄地阖着,头发枯黄,戴着呼吸面罩。 另一个站在床边,看着只有八九岁,一张脸晒得黑黢黢的,身形单薄,挎着一个绿色的布包,肩膀还带着补丁。 少年薄唇紧抿,黑玉般的双眸沉静无波,小心地打量着桑妤。 可等到桑妤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波澜不惊地避开。 门外走廊。 席征把目光从病房的方向收回来。 “就像我之前说的,把柏阳和他妹妹接到家里,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孩子。” 他平静的语气更像是在下通知,桑妤想起来她有次碰到席征吩咐属下,似乎也是这样的口吻。 桑妤没由来的有些失落,好不容易遇到个认识的,却如此尴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不想做无谓的争吵,“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看那小孩可怜的样子,桑妤也挺心疼的,不过后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些话她得先跟席征说清楚。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桑妤吗? 席征狐疑地盯着她,又反应这是在医院,桑妤那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要回家后再算账。 思及此,他微微颔首,拿着桑妤带过来的衣服去了洗手间,两人再没其他的问候。 等回来的时候,席征已经变了样子。 刮了胡子的席征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再换上白衬衣和西裤,妥妥的精英范,就是眼底还有些红血丝。 性子是冷了点,但总比秃头大肚皮好吧? 回到病房的席征摸了摸病床上人的额头,转头对桑妤说,“等孙姨过来你再回去。”接着又看向男孩,“柏阳,照顾好妹妹。” 席柏阳点点头,席征便叫上林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桑妤:…… 这是完全把事业当老婆么?娶个媳妇都不带多关心一句的。 回到病房的桑妤跟席柏阳各坐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换成别的小孩子,她或许会上去问问对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可席柏阳现在是她的继子,桑妤不想表现得太热情。 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先后经历仇杀,重生闪婚,无痛当妈,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哪怕下一秒丧尸爆发了桑妤都不意外。 丧尸没等来,来的是查房的护士。 “这是消炎药,病人醒了记得吃,现在虽然在输液了,但病人的体温还比较高,最好是去接点凉水过来,帮他擦一擦额头跟手。”护士把一袋药片放到桌上,接着又拿来一盒药膏,“这是给她抹伤口的,她的伤口是怎么形成的?” 伤口? 这桑妤怎么知道,“她受伤了吗?” “你不是病人的家属吗?连她身上有伤都不知道?”护士一脸惊诧。 “我是后妈。” 这话说完,整个病房的人都安静了,护士更是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有桑妤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席柏阳的声音飘过来,“护士阿姨,我妹妹是不小心摔的,她的伤要紧吗?” “摔的?”护士往桑妤身上瞥了眼,看着席柏阳的眼神多少有些同情,“如果没伤到骨头就不要紧,具体还要等病人醒了再做一下检查。” 尽管席柏阳都解释得这么明白了,护士临走前还是不忘扫了眼桑妤,仿佛安安的伤跟她脱不了关系。 桑妤早习惯了被各种目光打量,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没一会儿她就发现,安安的的呼吸声有些沉重,似乎还夹带着鼻音。 以前桑妤也发过高烧,头晕晕沉沉的,确实不太好受。 望着安安红扑扑的脸蛋,她刚伸手想去摸对方的额头,就发现房间里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桑妤:…… 她长得也没那么凶神恶煞吧? 桑妤干脆把床帘拉起来,对席柏阳说,“刚才护士的话都听到了,去打点水过来吧。” 席柏阳不放心地看了眼自己的妹妹,最后还是拿着水盆出去了。 别看他人瘦,力气却不小,一盆水稳稳当当地放在架子上。 安安毕竟是个女孩子,桑妤想了想还是站起来,“我来吧。”反正也是闲着,她帮点小忙也没什么。 掀开了衣服,她才发现小姑娘身上居然有不少淤青,特别是背上,一道一道的,两个膝盖更是惨不忍睹,乌青色,还渗着血,也难怪护士心生怀疑。 她先用毛巾帮安安擦了遍身子,又让席柏阳去换盆干净的水,然后拿出药膏,小心地用棉签帮她把药抹在伤口上,正帮安安再擦手的时候,孙姨就提着保温桶过来了。 她连忙将照顾病人的重任交给对方。 孙姨也才知道席征还有这么一对儿女,看着桑妤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惜,“太太,这里交给我就行,昨天你说要喝粥,我多煮了一些,你回去热一热就能吃了。” 既然孙姨给了台阶,桑妤也不上赶着献殷勤,一大早就被叫出来,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现在还多了两兄妹,往后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 颁奖典礼上的那一幕,引发了吃瓜群众对席征的关注,桑妤也被科普了一番。 席征早年当过兵,因为受伤的缘故复员,后来便分配到了工厂当厂长。 然而好景不长,席征因为经济罪入狱,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