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 估计晚上睡觉的时候,席征还得离她远远的。 换完衣服回来的席征并没有再说什么,桑妤以为这事过去了,谁知道吃完饭,他却让桑妤到书房一趟。 “干什么?” 她不就是弄脏了一件衣服,难道席征还得给她开个批判会?……别说这事他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席征冷睇了她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桑妤:…… “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一进门,桑妤就先认了错,她抿了抿唇,“没影响到你吃饭的胃口吧?” “……”席征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好整以暇地开口,“昨天我去找过刘峰,但他不在岗位上,后来我跟车间组长说了一句,他早上才过来找我,我已经按你的意思跟他说了。” 昨天? 桑妤想起来自己遇到刘峰跟何丽那会儿,好像是还没到下班的点。 这样的人留在厂里也是蛀虫一个,桑妤连最后那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他答应了?” “嗯。”席征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上次你回家,岳父的身体好些了吗?” “挺好的。”不仅好,还能骂人呢。 “之前我听岳母说,你爸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厂里没了他的岗位,接下来岳父有什么打算吗?” “……” 席征不会是想帮桑庆平谋个工作吧? 桑妤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也不清楚,他从来不会跟我说那么多……怎么突然说起我爸了?” “最近厂里在抓纪律,听说岳父也牵连在其中。” 也是早上曹犇跟他说桑庆平在厂里赌博的时候,席征才明白那天曹犇的用意,他是在维护他这个厂长的脸面。 这些日子以来,席征都是身体力行地在践行自己的原则,桑庆平这个做岳父的不支持也就算了,还要光明正大地败坏风气,若真把桑庆平揪出来,他到底是罚还是不罚? 桑妤咬着下唇,今天他回来就是特意跟自己说这件事的? “你打算怎么做?” “你爸是厂里的老人了,之前的事确实是厂里对不起他,但是一码归一码,该补偿的会补偿,该追究的,我也不会姑息。”席征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眸子,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桑妤对此并不怎么意外,“你是厂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支持你的工作。”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她猜测桑庆平打牌也有一段时日了,也知道席征做事光明磊落,心里估计早就有了答案,今天就不是来跟她商量的。 不过席征能提前知会她一句,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信任她了,否则她跟桑庆平一通气,谁还能保证出什么事? 席征以为桑妤多少要闹一下的,就算现在不闹,将来出事了也会埋怨他,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迟疑了一下才说,“你能理解就好。” 想了想他又告诉桑妤,“今天这些话你就没听见过,免得将来你爸怪罪。” 换做以前,席征未必会提前知会,单从刘峰这件事就能猜到,她在桑家应该是不那么受重视的,他不想日后桑庆平迁怒到桑妤头上。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桑庆平既然目中无人,他将来摔得再惨也是应该的,这些跟桑妤也没什么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下午都惶惶不安,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是连做了几个噩梦。 桑妤睁开眼,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才半夜三点,距离闹钟响还有一个半小时。 身上疲惫得很,桑妤翻了个身,突然想到刚才的场景,在梦里她和席征似乎吵架了,吵得很严重,她歇斯底里地质问席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当初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席征跟她道歉,说他没办法不管这两个孩子,但是这些话桑妤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把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也没能让席征改变主意,最后趴在床上,哭得晕死了过去。 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到现在还残留在桑妤脑海……这不是梦,是原主的记忆。 所以今天才这么难受的吗? 直到四点多起来摊饼的时候,桑妤才反应过来,原主现在蹦出来这些记忆,是听见她和席征要让桑庆平吃瘪,所以着急了? 可任凭桑庆平这样的人作威作福,席征的工厂早晚也是要完蛋的。 这不由得让桑妤想到席征入狱的罪名。 他究竟是被人陷害,还是本身就有问题,桑妤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骨子里她是愿意相信席征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席征表现得越清廉,反倒越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再加上他身上有枪,桑妤也不敢贸然提醒,万一引起对方的怀疑,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到七点,桑妤就把六十张左右的鸡蛋饼做完了,今天的分量几乎比昨天多出一倍,她费了老大劲才把东西搬到招待所楼下,结果还没等喘口气,就有人上来买饼了。 “要两块鸡蛋饼。” “要不要辣酱?” “要。” 昨天摆摊的时候,不少人问桑妤有没有辣酱,为了照顾到重口的学生,她今天特意买了瓶辣酱,也就几毛钱,但服务一下就上去了。 经过昨天的口口相传,桑妤的鸡蛋饼算是彻底打出了名声,来买饼的学生络绎不绝,可把旁边买菜的老大娘给羡慕坏了。 收钱找钱,再抹点酱,卖到最后桑妤两条胳膊都要废了,但摸着包里鼓鼓囊囊的钱,她顿时觉得辛苦也是值得的。 早上她还是留了三张饼给席征他们,再加上桑妤自己吃了一块,今天一共收入十一块钱左右,除去成本应该也能有个六块多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