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征下意识地看向桑妤,后者耸耸肩,背着手进了院子。 悠哉悠哉的,仿佛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席征只好让席柏阳先把安安带进去,自己则是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一行人到了屋里,席柏阳大致告诉他事情的经过,“刚才一个女孩子欺负了安安,还好阿姨及时赶到,让对方道了歉,可能是安安受了委屈,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 “被人欺负了?”席征上下打量着安安,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伤口,他问席柏阳,“受伤了吗?” 席柏阳摇摇头,“是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惹得安安伤心了。” 他走到席征跟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眼底多了几分晦涩。 席征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小女孩,招招手让她过来,“今天让你去外面玩,本来是想让你开心的,结果的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 “不是的,是安安自己想出去。”安安抓着自己的衣摆,又一次湿了眼眶,“我是怕妈妈找不到我。” “我已经给她留了消息,要是妈妈知道你在这儿,肯定会来找安安的。” “真的吗?”安安眼里充满着希冀,“那以后爸爸还会跟妈妈住在一起吗?” “……” 席征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他沉吟了几秒才说,“等妈妈来了,你再问她好不好?” 安安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眨着长长的睫毛,“妈妈真的会到这里来找我吗?” “会的,我保证。”席征拍着她的后背,“安安,以后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要学会自己思考,遇到什么不明白的事,可以等我回来了再问我,爸爸是不会骗你的,嗯?” 安安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孙姨就走了过来,她只能抿着双唇。 “我以为就做个饭的功夫,安安肯定不会乱跑,一时没有看住才……安安没出什么事吧?”她听到席柏阳的话,才知道安安出事了,连忙上前赔罪,“都是我不好,先生要怪就怪我吧。” “这事不怪你,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叮嘱完孙姨,席征又对安安说,“以后再有人跟你说类似的话,你就告诉他们,你和哥哥在爸爸妈妈的心里都是最重要的,爸爸妈妈绝对不可能抛下你们任何一个。” “嗯。” 安安重重地点头,脸上也有了笑容。 席征摸了摸她的脑袋,“都哭成大花猫了,赶紧去洗把脸。” 他让席柏阳把人带去卫生间,自己则是来到楼上,桑妤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吹风。 她赤着脚踩在凳子上,双臂环着自己的膝盖,几乎要把靠背椅当成摇椅用。 看到席征的时候,桑妤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哄好了?” 席征一顿,“算是暂时哄好了。” 他缓步上前,坐在桑妤对面的椅子上,瞥了眼她的坐姿,忍着没开口。 桑妤睨了他一眼,“是不是以后都不能提到她亲妈?” 穿过来这么久,桑妤还是第一次因为后妈这个身份难堪,她本以为可以轻松地维持现状,甚至跟安安和柏阳比以前更亲密,安然外出去赚钱,却没想到安安这么轻易就可以跟她产生嫌隙。 桑妤倒也没有多伤心,但如果付出得不到回报,她有必要跟这兄妹两划清一下界限。 她果然是不高兴了。 不然也不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席征默了默,“安安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对他们最好的人,她一时割舍不下也正常。” 见他愿意开口,桑妤借机问出心里的疑惑,“那她现在人呢?” “不知道。”席征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家里人说她跟人跑了,但我觉得不太像……你还记得我结完婚没几天就收到一封信,我怀疑就是她写的。” 桑妤挑了下眉,“是她让你去接的孩子?” 席征点点头,“我感觉是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躲着不见面。” 桑妤的椅子重重磕在地板上,“你都有老婆了还跟我结婚?这是犯法的!”就算他原来的老婆跑了,那也还是席征名正言顺的妻子啊! “谁说她是我媳妇了?”看着她充满疑惑的眼神,席征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失笑道,“实话跟你说吧,安安和柏阳是我哥的孩子,几年前我哥在战场上牺牲了,当时安安还不到一岁。” 说到这里,席征顿了顿,又抽了口烟,压下喉咙的苦涩,“她看过我哥的照片,只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再加上我和我哥长得像,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还活着。 我之前没告诉你,是担心你对他们不好,我也想把柏阳和安安当成亲生的孩子,他们毕竟是我哥的亲骨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乡下受罪。” 就是对桑妤来说,有点太不公平了。 ……这信息量可真不小。 桑妤仿佛在瓜田里彷徨的猹——怪不得席柏阳跟他长得有点像,原来真的有血缘关系,这也就难怪他在婚前没坦白自己有孩子,想必那时候席征还不打算接手席柏阳和安安。 她花了几十秒消化完听到的一切,然后才说,“那安安的妈妈还会回来吗?” 席征摇摇头,“不清楚,只是安安一直相信她能回来,所以突然听到那些话才会接受不了。” “……” 可前世席征还是把席柏阳和安安抚养长大了,说明他们的母亲很可能根本就没回来,桑妤郁闷地努努嘴,看样子自己是逃不掉这个后妈的身份了。 瞧她一脸苦闷,席征眉头也跟着压了压,“在想什么?” 桑妤扯了下嘴角,“本来我还想晚上跟安安说一下林放的事,看来今天不是时候。”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