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夏怀柔躺在病床上,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老太太廋骨嶙峋,满头白发,脸上的沟壑条条分明,看起来有些吓人。
来了两天她就一直沉默寡言,也没有吃过东西、病房里同床里的赵老太的女儿有时候会特意给她分一点她也没吃、就这么维持了两天,赵老太女儿忍不住问:“阿姨怎么没见你家人来看看你。”
夏怀柔没吭声,她哪有什么家人,为了养活几个弟弟妹妹一辈子没结婚,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一切。
却没想到养了几个白眼狼,被几个弟妹当牛做马了一辈子,老了还被几人嫌弃。
老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期间医生帮她联系了几个弟弟妹妹都拒绝来替她签手术同意书。夏怀柔钱这些年都补贴弟妹了。
她现在只不过是在等死罢了。
见夏怀柔没回答赵老太的女儿也没在问了。
当天夜里夏怀柔就死了,死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本年代文里的苦情女主,为了弟弟妹妹奉献自己的一生,直到她死了之后,弟弟妹妹才想起自己的好。
在怀念中流下了眼泪。
夏怀柔忍不住冷笑,他们根本不是怀念自己,而是怀念那个任劳任怨,不求回报的大怨种。
一道刺目的阳光照到夏怀柔脸上,她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十分破旧的房子,她愣了愣神,才发现这个房间十分熟悉。
她想起了,这是她爸妈留下来的老房子,可是当年的房子早就拆迁了,家里几个弟弟妹妹平分了房子和拆迁款,却没有给自己分,后来自己用大半辈子的积蓄才买了个一居室。
夏怀柔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重生了,她坐起来就看向一旁的桌上放着的日历,赫然写着1975年4月5号。
这个日子好像是她爸妈刚刚去世一周,也就是发放抚恤金的日子。
不出意料的话,老家要来人了。
“大姐快点起床做早饭了,我上学要迟到了。”
说话的人正是老三夏怀武十三岁,夏怀柔在这个年纪已经能帮家里干很多家务了。
她也从来没要求过家里的弟妹做任何事,但就是这样纵容,她也没得过他们一个好脸。
重活一世的夏怀柔脸上毫无波澜,决定不再惯着他们了:“你有手有脚,自己弄。”
不过她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收拾这几个弟妹,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正打算离开的夏怀武听到这句话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幻听了,摇了摇头又确认了一遍确实没有幻听。
他又倒了回去,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正准备砸门。
夏怀柔一把把门打开了,“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出门,你赶紧给我让开。”
她拧着眉,语气也很不耐烦,把夏怀武吓了一跳,刚刚气势汹汹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说出来的话却成了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大姐你要干嘛去?”
夏怀柔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急冲冲的就出门了。
夏怀武像得了什么大新闻一样跑到了客厅,“大姐刚刚出门了。”
正在看书的夏怀文眼皮都没抬一下,“你要没什么事做的话就出去玩,别打扰我看书。”
夏怀武只能哭丧着脸说道:“可我肚子饿了,哥要不你去做早饭吧。”
夏怀文面无表情看着他,仿佛在说你看我像是会做早饭的样子吗?
“等会夏怀柔会回来做的。”他说得理所当然。
夏怀武却皱起了眉头,“今天不一定了,因为大姐说我有手有脚让我自己做,还没等我说什么,她就急冲冲的出门了。”
夏怀文却有些好奇,“她真这么说的?”
夏怀武坚定的说:“真的,大姐好像变了个人,以前好说话得不得了,对我们说话也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今天她看到我的时候可冷漠了,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夏怀文听了却没有觉得奇怪,反而冷笑起来,“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你去把夏怀梦和夏怀宁她们喊回来。”
夏怀武一向以他哥的命令当圣旨,“得令,我这就去缉拿她们归案。”
很快夏怀武就把两姐妹带回来了,夏怀梦是老四,今年十一岁,老五是夏怀宁今年八岁。
夏怀梦先开口了,“哥,你把我们两叫回来干嘛?”
夏怀文勾了勾手指,示意几人凑过来,几人也听话的凑了过去。
夏怀文说着什么,几人边听边皱着眉头,夏怀武还捏起了拳头,吼出来一句,“她敢!”
夏怀文拿起手上的书拍到他脑袋上,“你小点声。”
“你们几个记住我今天的话,和我要配合好,今天咱们都不要去学校了。”
“反正老师也都知道咱们家什么情况,明天再找老师好好说就行了。”
夏怀宁咬着嘴唇小声说道:“大姐不会的。”
夏怀文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去,“那你可以蹲在门口等她回来跟她通风报信了。”
夏怀宁把头低了下去没再开口说话了。
夏怀柔出了门路过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包子当早餐,以前她总舍得不吃舍不得喝,把好吃好喝的都留给家里那几个弟弟妹妹。
她现在才懒得管那几人自己先吃好喝好再说。
她一边吃,一边往厂子赶,走到门口时果然看到了老家的那群人已经在门口闹事了。
她以前就是来迟了一步,抚恤金都让他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一家拿走了。
“无良厂长赵春民害死我儿子儿媳妇,偿我命来。”
夏怀柔她爸爸是退伍老兵,十五岁就参军了,后来国家胜利了,他却因为受了伤退伍了。
当时部队的老首长安排了个工厂司机的活给她爸爸又安排了她妈妈跟车。
谁知道一场车祸夺去了两个人的生命,夏怀柔知道这场意外厂里也损失了不少。
赵厂长在刚出事时帮了不少忙,就连丧事也是他一手操办的,还怕家里揭不开锅,把自己的粮票钱都给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