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一片死寂,空气压抑得令人很不自然,仿佛连呼吸声都放大了。
颜玄安拿起那相架,视线落在照片里的男主人身上:“他叫什么?家里有没有孩子?”
张特助吞了口口水,但还保持着冷静,取出手机翻找这位职员的身份,“他叫陈强,今年30岁,在公司任职两年三个月,三年前结婚,有个三岁的女儿。”
“嗯。”颜玄安放下相架,屈指轻点桌面:“这人惹了情债,活不过一个月。”
“什、什么?!”宁阳泽惊了,他赶紧拿起那相架,左看右看硬是没看出什么,疑惑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点难解释……”颜玄安皱了皱眉,酝酿了下措辞,以最简单方式道:“大概就是我这双眼能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能看见一个人的生命倒计时。”
“……特殊情况下?”张特助的脸色有点发青。
在宁二少出事前,他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从来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甚至一度觉得所谓的天师都是招摇撞骗的神棍,直到亲眼目睹宁二少从生死一线到苏醒的那刻,信念似乎出现了裂痕。这些裂痕随着颜玄安的出现,变得越来越多。
这个世界上,似乎真的存在着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存在。
“嗯,可以理解为随机触发条件。”颜玄安说道。
“那你能看到我的吗?”抱着试探的心,宁阳泽好奇问道。
“在你陷入梦境的时候,我能看出你只剩下一天命”。颜玄安转头来到某个角落,蹲下看向面前的盆栽,伸手撩起有些泛黄的叶子,对身后的宁阳泽道:“这里就是你上次拍的盆栽吧。”
这个角落正好对着陈强的位置,颜玄安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猜测。
宁阳泽还在思考她那话的意思,听见她的话后,抬头看了眼:“对,就是这里。”
“我大概了解了。”颜玄安拍拍手站起身,“走吧,下楼拿宵夜了。”
张特助&宁阳泽:“???”
所以,她到底了解了什么??为什么不和他们说?
还有,宵夜到了吗?
张特助连忙掏出手机,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顿时诧异地看向颜玄安。
“你怎么知道宵夜到了?”张特助震惊,难不成颜玄安还有预知能力?
“直觉。”扔下这句话后,颜玄安快步朝专属电梯走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外卖和奶茶,可没空搭理这两人。
“……”
只留下张特助和宁阳泽面面相窥。
“这事你先别和陈强说,免得吓到他。”宁阳泽思考了一阵,冷静地对他吩咐:“还有件事,我要你暗地里调查一下他,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宁阳泽不知道颜玄安所指的情债是哪种,但无论是哪种,他都不允许鼎丰集团有这种人渣的存在。
张特助点点头。
没过多久,颜玄安提着几个袋子回来,麻辣烫香味顿时飘满了整个办公司,引得人直咽口水,肚子都开始咕噜作响。
茶水间里有个圆桌,颜玄安放下袋子,取出三个便当盒和三杯奶茶,然后分给他们两人。
看到面前的麻辣烫,张特助眼里浮现惊愕,他只给自己点了杯奶茶,显然这份麻辣烫是颜玄安特意分了给他。
“……你刚刚点两份,是因为早已猜到我不会点吗?”吞了口唾沫,张特助略带紧张问道。
颜玄安掀眸睨了他,哂笑一声:“张特助,你想多了。”
颜玄安不过是见这位张特助只有一杯奶茶,眼睁睁看着他们享用美食有点过分,才特意分了一份给他,却不知她在张特助心里几乎魔化了。
张特助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他见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原本不饿的肚子也适时传来了打鼓声,连忙拆开木筷子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颜玄安吸着奶茶,慢悠悠地对他们道:“我现在能确定一件事,那只鬼婴只针对陈强。”
张特助推了推眼镜,他还记得颜玄安之前的科普,冷静道:“颜小姐的意思是指陈强和鬼婴有血缘关系?”
“对。”颜玄安收拾好桌面上的垃圾,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洗个手:“但是有件事我得提前告知你们。”
鬼婴的起因是因为陈强,颜玄安不认识这人,也没好心到要主动凑上去,到时候她可能还会被人当成神棍。
而且,万事有因必有果,这个陈强到底做过什么事,就算她没有说出口,张特助和宁阳泽也隐约猜到了。
这事,只能怪陈强自己。
“鬼婴怨气越强,实力越强,如果不及时处理掉,到时不单只陈强一家,甚至会祸害到其他人。”颜玄安说道。
宁阳泽微微皱了皱眉:“这事有解决办法吗?”
他倒不是相帮陈强,只是担心这件事会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颜玄安微笑,起身走出茶水间,“时间不走了,我该回去了。”
见她要走,宁阳泽赶紧跟了上去。
“这次的事麻烦颜小姐了,迟点我会将钱打进你的账号里。”张特助连忙送他们两人下楼。
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过半句话。
颜玄安沉迷玩消消乐,也没理会难得静下来的宁阳泽。
回到紫瑞苑,颜玄安道了声谢,刚想打开车门时,宁阳泽忽然喊住了她。
颜玄安只好重新坐下:“你想说什么?”
“刚刚那事,你有什么提议吗?”宁阳泽忍不住揉揉太阳穴,他刚刚想了很久,始终想不出解决办法:“假设陈强真的做错事,我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被害死。”
“我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颜玄安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语气却很不客气:“这是陈强犯下的错误,他必须要去亲自道歉,如果他不觉得这是个错误,那他还挺该死的。”
“既然做了,就得为此负责。”
“而且,就算你现在冲上去告诉他这事,他也未必会相信你的话。”顿了下,她认真道:“只有真正经历过恐惧,他才会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