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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2 / 3)

终于认识到我确实退步得厉害这件事。安逸懈怠使我变得如此软弱无能,以至于现在只能任由对方施为。

那人很快捉住了我的半截舌头,单手把它和另外半截断舌拼在一起,然后开始用另外一只手进行焊接。

对方手上很有力气,估计是怕我挣扎耽误事,捏我舌头捏很结实。

说实话,我很难受。

这话不是在抱怨对方捏得有多疼,就算再疼也比不上断舌的疼痛。

然而这疼痛是别人给我的,是别人施加在我身上的。

不仅仅是疼痛,我又不是没被人打过。

更因为这是舌头。舌头和别的部件不一样。

别的部件是外在的,坚硬的,防御外界伤害冲击是它们生来就有的功能,被拳打脚踢再正常不过了,压根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舌头不是。它是内在的,柔软,脆弱的,它不是拿来给人抓在手里的。

我觉得很别扭。说不出的别扭。还很不爽。

这种情绪最后演变成了愤怒,我生气了。

我开始挣扎。

但那只让对方捏得更紧了,手上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舌头从嘴里扯下来。

这场挣扎就像场拉力赛,那半截还连在我嘴里的舌头就是赛场。

既然是拉力赛,输的就一定会是我。

我更生气了。

那人很快完成了断舌的续接,就连上面那条因为硬挨烟幕一拳而被牙齿给划破的伤口也给治好了。仔仔细细又检查过一遍之后,才终于松手放开了我那条饱经蹂/躏的舌头。

然后往我嘴里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由于我这会儿根本没法吞咽,那么那东西理所应当地沿着我的喉咙径直往里淌。很痒。

我很快被呛到了,忍不住开始咳嗽,然后咳个没完,憋得我难受得要死。

我听到了很沉闷的一声杂音。

吵死了。真烦人。渣的。

我不怕和这家伙耗下去。我总能找到机会的。

那人每次一出去,我就开始挣脱他给我上的各种枷锁束缚。我总能成功。

没再继续咬舌头,我开始使劲撞墙,或者朝到身边最坚硬锐利的器件撞过去。那是比较方便的办法,但有时我也会用些不那么方便的手段,比如主动挖开墙面去碰埋在里面的高压电缆。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切开自己颈侧的主能量管线。

能量液在压强的作用下会从颈部喷出来,喷得非常远,我听得见,它们滋滋作响。墙壁自然不用提,连天花板上都溅到了,然后它们会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弄得我一身都是。

就像下雨。

赛博坦上很少下雨。那里的大气不含水分。有油气,但不多,这东西很难循环得起来。只偶尔会下酸雨,可那东西凶名在外,没人会凑过去。

地球上雨很多。这种从天而降的水滴很恼人。泡在水里给人的感觉很难受,稍有不慎,雨水就会存在装甲缝隙里,然后变成水痕,还有锈。它们会滞涩关节轴承,让它脆弱,让它咯吱咯吱响。

我很小心地躲避这种地球上的气象现象,大多数情况下遇到它我会直接飞到雨云上方。

但偶尔,我也会就近找个地方,一边避雨,一边听雨。其实无声的雨也有,但到底还是有声的居多。雨水打在不同材质的物体上会发出不同的声音,这些声音有强有弱,有大有小,有急有缓,淅淅沥沥,沙沙哗哗,悉悉索索,噼噼啪啪,噗噗哒哒,滴滴答答,叮叮咚咚,刷刷拉拉……

各种声音,听上去相似,但每次都不一样。

我喜欢听这些声音。它们不知为何让我觉得舒芯。

能量液雨我倒没遇到过,听着似乎很奢侈,可它实打实淋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最多算得上一些润滑。

也许太滑了。过了头总是不好的。

那人有时赶得及,有时赶不及,但区别也只不过是把清醒的我扔到床上绑起来,和把下线失去意识的我扔到床上绑起来罢了。

对方越来越生气,我能感觉得到。

那人会把我一把掼到床上,相当粗暴,毫不留手,随之而来的是很响的撞击声和非常剧烈的疼痛,无比鲜活。

接着对方会再一次绑我,用力到勒得我机体发疼。

看来无论是谁,被这么折腾下来都会不爽。

嘻嘻,活该。让你多管闲事。

即便绑我绑得再疼,也依旧没什么用。就像我说的,我总能成功解脱。

于是又这么几次过后,对方最终选择拿别的东西来困住我——金属棍——我觉得像钢筋。

脖子、胸口、腰、腿、肘、膝、手腕、脚踝……一个部位一根,把它们像缠丝带那样缠了好几圈,然后把两端硬生生扎穿我身下的合金床板,在另一面顺畅地打了个死结。

没有任何技巧在里面,所以我无法解决。我不具备挣脱这种束缚的力量。即便以前我给自己做过用来解决这种情况的改装,可那也在之前的爆炸中一同报废了。

我知道我被看穿悟透了,于是我开始一直笑,笑个没完。

如果我还能发出声音的话,这笑声应该是很响亮的,可我现在是个哑巴,所以这笑要么显得滑稽,要么显得诡异。

鉴于我现在可以说是个被绑在床上和死没差的人,应该是诡异的可能性大些。

但我笑得非常开芯。

我近来笑得多来越多,多到以前的我看到了会觉得这是个脑模块被烧坏了的智力障碍病患的地步。

但是人生这东西啊,它总是那么的曲折无常,令人失望。所以还是笑一笑吧,笑一笑吧,别的什么都去他渣的吧。

可我还没笑多久,那人很快把口枷又塞进了我嘴里。

我很想直接一口啐过去。还塞上瘾了是吧,知道这东西卡在嘴里多难受吗?

要是还能说话,我绝对会用最脏最难听的话骂过去。可我不能,所以我只能生闷气。

我只能无能狂怒。怪好笑的。真的很好笑。

我就这么彻底没法折腾了,机体状况竟这么逐渐有了些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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