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门前人少,只有几条柳枝还在轻扬,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添加了几道细微的风声。
江明令回头,少年的红色官袍随风轻扬。
他眉眼轻扬,唇角微勾,试探着问道:“郡主还需我陪着进李府?”
江明令连忙摇了摇头,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尴尬,她带人上门看望,哪有这么嚣张的道理。
况且,她也懒得多做麻烦,只想能放下补品就走。
可惜,她还未敲门,大门已经自内打开。
江明令看着朝她走来的李安承,一时怔愣。
不是说他还在卧病在床,现下是什么情况?
“你怎会和谢世子一起?”李安承面色虽然苍白,但不妨碍他此时语气不善。
江明令与谢斐辞走的这般近,还如此大张旗鼓地上门,日后成亲,京城的人会怎么看他。
行为不端,怎配当他李府的少夫人。
如此行为,一个妾室也足矣。
江明令听着他毫无理由的质问,心里顿时有些后悔。
合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给他踹下水里,好好教训一顿。
江明令将心思压下,琢磨着日后再动手。
她反应极快,也十分熟练,极为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拽住谢斐辞的衣袖,委屈到:“舟之哥哥是、是我未来夫君。”
谢斐辞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将江明令护在身后,“郡主为何不能同我一起?”
反问得虽温和,却也压住李安承不能反驳。
李安承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明令,讽刺怒道:“郡主还真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元安郡主这种倾城姿色的美人分明就要到手了,怎么会突然变卦!
江明令无缘无故被辱骂,因为愤怒涨红了小脸,扬着头解释,“你怎能如此说我,明明陛下赐婚的。”
李安承还在争执,李府门前的小厮看到几人纠缠许久,赶忙进府通知。
没过多长时间,李尚书从府内出来,看到门口纠缠的三人,也是知道所为何事,连忙痛斥一声。
“安承!”
谢斐辞不过初进朝堂,已经得了陛下的眼。
今日李安承又因赐婚之事争闹,若是传到宫了,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压下,他头上这顶乌纱帽算是到头了。
他起身下台阶,笑呵呵地打圆场。
又暗中使眼色命身后的小厮将李安承带下去关起来。
没了李安承的怒吼声,霎时安静了许多。
李尚书看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只好僵硬的笑脸道歉。
“今日是犬子不懂事,还望谢大人莫怪。”
谢斐辞眉梢微挑,面色不似往常那般温和,垂目看了躲在身后的江明令一眼,只笑了笑,就连说出话的也是轻飘飘的。
“李公子出言不逊,辱骂当朝郡主,岂是李大人一句话便可抹掉的。”
“便是道歉,也该是向郡主道歉,而非是我。”
江明令本来还在看着李安承的背影,琢磨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把人踹下水,没想到谢斐辞提到了自己。
她心里有些疑惑,谢斐辞这般模样与他前世所为,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不过她也没多做考虑,只要能报仇活下来,他什么样的行为都都不妨碍她的计划。
江明令弯唇看了一眼正在朝她道歉的李尚书,十分体贴地摇了摇头,“我知安承哥哥大病初愈,心有怒火,无碍的。”
谢斐辞闻言,低头看了一眼。
见她真的半点也不介意,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遮掩了去,又是一副清朗温和的模样。
李尚书见人安抚好了,也没多想。
但她身边的谢斐辞,目光虽然和缓,但是却未开口说什么。
李尚书了然,继续朝江明令拱手道:“今日冲撞了郡主,改日我定带着犬子登门道歉。”
江明令点了点头,并未过多为难。
她本是上门拜访,现在就算是装模做样也懒得再进门,只推迟一番便和谢斐辞一同离开。
待两人离开了尚书府,步入了吵杂的闹市。
“郡主真的不生气?”
谢斐辞看了一眼还在她手中的补品,随意地问了一句。
江明令瘪了瘪嘴,看起来有些伤心,但仍然坚持着摇了摇头,“不生气。”
谢斐辞哑然,随即摇了摇头,“我知郡主知礼,但是郡主千金之躯,怎可被欺负,独自忍受委屈。”
“郡主手上的补品并未送出去,可见郡主心中仍有芥蒂。”
江明令低头,面上闪过一丝暗恼,方才确实生气,把补品这事给忘了。
不过也好,这些她特意挑的上好补品,李安承他不配。
她如此行事那么多年了,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是如何反应。
“我就是有一点点难过,安承哥哥怎么可以那样说我。”
她停步转身,低头闷声道:“舟之哥哥,我没有朝三暮四,也不是水性杨花。”
若是仔细听,声音中还带着一些隐忍的颤抖。
谢斐辞也停下步子,等着她,耐心安抚,“我知道,郡主乖巧知礼,自然不是李安承口中的那种人。”
声音极为温和,可此时江明令抬头,定能看见他眼中的清冷,不含半点暖意。
分明是两种及其不同的情绪,可他却融合得恰到好处。
“舟之哥哥......”江明令低声唤了一声。
“嗯?”
见他还算有耐心,正好趁此机会,江明令打算搞清楚七夕那日的情况。
“七夕那日,舟之哥哥御前救驾,不知可有受伤?”
谢斐辞微笑,“多谢郡主关系,小伤无碍。”
江明令眼眸一转,原来那日受伤的还是他。
不过看起来倒是比原剧情中伤的轻一些。
早知道她就不多此一举了,兴许还能伤重一点。
可她嘴上却说着,“那不行,小伤也是伤。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