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暗卫呈上有关七夕刺杀的密信,萧清寒抬了抬手,轻击案桌。
去年,叛军异起,攻破京城,皇帝从皇宫中逃离,至今仍不知所踪,他领兵从边疆回京后才堪堪平定叛乱。
大多叛军意被关押俘虏,但有不少在混乱之中逃亡至江南一带。
京城平定后,他忙于登基事宜便忽略了这些叛军余孽,倒是让他们越发自由起来,动作更是频繁,已经大胆到将手伸进上京城来。
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先皇在位时,成天作乐,反是将这朝中大臣胃口养得越来越大,他如今登基不久,除了楚国公一家,他并无可用之人。
如今上京城里还要倚靠楚国公一家,自是不能外派他们出京。
晋国公府常年不理朝务,一心扑在他那外室身上,也无心朝廷,反倒他国公府世子谢斐辞才华出众,行事冷静自持。
需得在前朝提拔一个心腹,谢斐辞是绝对的人选。
想到这里,萧清寒抬手压在“作乱猖獗”几字之上。
“宣谢副都御史进宫。”
站在一旁的御前太监总管徐和正要领旨出去,却被坤宁宫的太监撞了个正面。
徐和看着是坤宁宫的人也没敢拦着,萧清寒听见外面的动静,问道:“可是皇后又有何事了?”
小太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道:“娘娘说,她整日在宫中有些烦闷,想出宫一趟。”
“胡闹!”萧清寒皱眉呵斥,“她尚在孕中,怎可随意出宫。”
书房中没人敢接话,片刻后,他暗叹了一口气,“把元安也唤进宫来吧,让她去陪陪皇后。”
得了旨意,徐和便连忙出宫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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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跟在自家公子多年,什么样的语气,他自然在清楚不过。
自知自己犯了错,连忙溜走将国公府府医拎了过来。
片刻后,府医颤抖着着手抬起发黑的银针,“世子,这、这有毒啊!”
谢斐辞“嗯”了一声,随后平静问道:“什么毒?”
“砒、砒/霜。”
“只有这一种?”
府医见世子面上毫不意外,就连语气也是平日里温和的模样,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他一顿,“啊、是。”
两个杯子当时被滚落在一处,相互溅上了不少,清茶里自然是沾上了果茶里的□□。
谢斐辞点了点头,抬手便让人下去了。
前世她用得“归梦”一药,这一世应当不会有变。
“公子,宫中来人,召您入宫。”长清在一旁提醒他。
于此同时,还未回府发江明令也被唤进宫中,也在进宫的路上。
沉重的宫门前,江明令下了马车,一转身便看见刚刚分别不久的人。
许是陛下传召匆忙,他连衣袍也没换,还是早上那件月白色的圆领锦袍,墨发高束,正在低头说着什么,只是此时面上却并无笑意。
江明令脚步一停,不想和他打照面,正要转身当作没看见的时候,对方朝这边看了一眼。
轻扬的眼尾似乎在笑,也似乎没有。
江明令扯了个笑脸,十分惊喜,“......舟之哥哥!”
“郡主?”谢斐辞惊讶,随后反应过来问道:“郡主也进宫?”
“是啊,陛下传召。”
江明令小跑过去,站在谢斐辞身边,小声道:“居然又见到舟之哥哥了,我和舟之哥哥好有缘!”
“......是么?”谢斐辞笑了一下。
江明令只当没听见,继续自说自话打探着,“舟之哥哥也是被陛下召进宫的吗?”
“嗯。”
“那陛下召舟之哥哥有什么事?”
“不知。”
“舟之哥哥好生冷漠。”
说完,谢斐辞原本微扬的眉眼一顿,动作的僵硬转瞬即逝。
很快,他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停下步伐看向她,墨色的眸子中倒映着江明令一人,显得格外深情。
“陛下召我许是要事相商,却未说是何事。”
“......?”
面对这般眼神,江明令不由地躲开了眼神对视,指尖蜷了蜷,为了不被看出自己心虚,她忙慌点了点头。
也未走多久,两人的方向不同,江明令停步和谢斐辞告别。
御书房前。
萧清寒被案桌前的奏折折磨了许久,出来透透气,只是这一推门就看见这对临时分别的鸳鸯。
一个恋恋不舍,一个耐心安慰。
原本他因为前朝之事,打算提拔谢斐辞便起了利用起元安的婚事的心思,心中有愧。
现今见这二人的模样,一时间他心中宽慰了不少。
他笑着同徐和道:“待朕忙完了,让元安留下。”
天上的浮云飘动,时不时地遮住天上的太阳,不知不觉中已经日薄西山了。
萧清寒这才放走了谢斐辞。
“元安郡主已经在外等许久了。”
“让她进来罢。”
江明令在外无聊地摆弄着从地上捡来的枯叶,听见徐和唤她,她立马扔下枯叶,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陛下!”
萧清寒笑了笑,接着继续抬笔批阅奏折。
“这几日谢斐辞对你可还好?”
江明令一愣,有点不明白他想问什么?
“嗯?”萧清寒见她未回答,便放下狼毫,严肃问道:“元安不满意谢斐辞?”
江明令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喜欢舟之哥哥。”
就算她不喜欢,这道圣旨就能随便撤掉么?
萧清寒知道,她这位表妹看着单纯,心里通透着呢。
若只有单纯乖巧,怎么会将她周围的人哄得心花怒放,“朕将元安的婚事牵扯进朝堂之中,元安可埋怨朕?”
江明令低头,“......不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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