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空气中似乎凝结了片刻。
江明令一时语塞。
她犹豫了一下,才找回自己声音,一面着急的解释,“舟之哥哥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个女子如此貌美,若是留她一人在野外,定是会遭遇危险的。”
谢斐辞沉默片刻,突然吐出三个字,“不觉得。”
“啊?”
“她不好看。”谢斐辞同她解释。
“......嗯?”江明令闻言不禁转头看他。
哦,是在回答她上一个问题。
却见他如往日般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乱飞的思绪瞬间回神,又重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柔柔弱弱,第一眼便惹人心动。
而谢斐辞却淡漠非常。
所以......他们不是一见钟情......
难道是日久生情?
江明令顾不得多想其他,也不管她到底好不好看,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这位受伤的姑娘给救下来。
“但是瞧着这位姑娘真的很可怜,眼看着天色渐暗,这位女子又受了伤,若是遇上了什么歹人怕是要没命了,舟之哥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救下她吧,好不好?”
说完,一抬头发现谢斐辞仍不为所动,她重新低头继续。
“而且舟之哥哥,这次我出来特意去城外寺庙求了一签,上面说要我们这一路是大凶之兆,若是想要破解之法,这一路上不得杀生,还需得再救下一个人才行......”
语气真诚,一副为对方考虑的模样。
一番情生意动的胡扯言语后,谢斐辞似是被说服了,只思虑一瞬便妥协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的,舟之哥哥!”
说完,谢斐辞不再多言便转身回去了,江明令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没怎么在意。
地上的姑娘被人扶起来,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江明令面前,说着便要谢恩。
江明令看着她柔美的姿色,饶有兴趣地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名叫云霏,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奴家一定做牛做马……”声音中还带着微微颤音,似乎还有点害怕。
云霏......江明令在心中念了一声。
是她。
不仅是叛军派来的细作,也是前世谢斐辞带回府里的心爱之人。
更是因此,给她下毒。
想到这,她连带着看谢斐辞都没什么了好脸色。
确定了救下的人是对的,江明令也不想再多花心思同她做表面功夫,敷衍地说了两句就打算把人支走。
但也不能太明显,容易惹人生疑。
她悄悄指了指谢斐辞,十分大方给两人创造机会,“姑娘你谢错人了,不是我哦,是舟之哥哥,他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这句话声音不小,还未走远的谢斐辞闻言停下步子,转身,目光在她身上绕有深意地停顿片刻,而后才随意应道:“不必谢我。”
“……”
江明令略微挑眉,随即弯唇一笑,看来真不是一见钟情。
日久生情啊……
这边原本就有些怯懦的云霏,此时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明令见着有趣,走过去好心地替她解围,顺便打探起消息。
“云霏姑娘,你怎会受伤在此处?”
说到这,云霏又忍不住哭起来,“奴家是来寻我夫君的,我夫君上京赶考,许久未回家了,我放心不下。”
江明令不受她的情绪影响,反而抓到另一个重点。
“你成婚了?”
原来谢斐辞表面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暗地里居然还有夺□□的爱好呢。
这语气中的惊讶和不可置信让云霏一愣,不知是哪里说错了,惹人怀疑,她又想了一遍自己说辞,确定没问题后才小心点头。
江明令暗声哼笑。
忘了她是细作,说得话并不能当真。
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问,“那你找到了吗?”
“奴家孤身一人,在上京城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眼看盘缠要没有了,我只好原路返回。”
“那姑娘家在何处,我们也可以送姑娘你回去。”
这一问一答顺其自然又十分流畅。
面前的柔弱女子一愣,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一样。
云霏将心里原本打好的腹稿咽了下去,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仔细一想,这确确实实是按着自己的计划走,未出任何偏差。
她放下心思,顺着往下说。
“真的吗?”云霏连忙抬头,惊喜道:“我家在江南那边。”
“这倒是巧了不是,我们也要去,正好顺路,刚好……”
“郡主。”话说到一半,马车里的谢斐辞突然出声提醒她。
江明令暗示的话还没说话,只好抿唇,闭上了嘴。
救下云霏,能看出来谢斐辞已经算是退让了,她知道见好就收,事情也不能做的太刻意,惹人怀疑。
收回来心思,她等到将云霏带到马车面前时犯了难。
马车只有一辆,云霏受了伤自然骑不了马,要三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吗?
她自是无所谓,本来还挺好奇这两人一路上发生了什么,能够日久生情呢。
“舟之哥哥,云霏姐姐受了伤……”
话还没说完,谢斐辞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虽然话语温和,但决绝的不留余地,“郡主,马车三人太挤,不利于养伤。”
“……?”难道骑马就利于养伤了?
她顿了顿,问:“然后呢?”
不打算亲自安排一下?
“郡主救下的人,郡主安排便可。”
这样两人能生哪门子情啊。
她对云霏算不上怨恨,但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也不吃醋,毕竟她也不曾喜欢过谢斐辞。
这一路上,她存的就是害人的心,